春风正当时(32)

作者:婆娑树下


“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撤吧。”

“少爷,不怕,咱们有十几个人,她就一个丫鬟,能多大本事,这麽多人看着呢,咱们可不能丢人。”

冯耀祖左右的狗头军师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着主意,他的眼睛贼心不死地越过红渠看向徐玫,乖乖,说得对,不能丢人。当即扇子一开一合,沖着徐玫的方向喊道:“徐姑娘,在下冯耀祖,乃是南平王幼子。今日无意得罪姑娘,但是你这丫鬟太嚣张了,竟敢踢本小爷,小爷今日若作罢,日后在长安城还怎麽混!”说完,就对着左右使眼色,他手下之人立时蜂拥而上。

屋内几人只见红渠手持双鞭,几个潇洒的转身和旋踢之后,十几人全被红渠扔到了一楼,哀嚎遍地。冯耀祖无声地咽了口唾沫,内心挣扎了半晌,沖着屋内一拱手,道:“徐姑娘,告辞!改日我母亲再去府上拜访。”话音未落,人已跑出了茶楼。

秦若瑜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她好整以暇地倚在茶楼的正门看热闹,等那伙人屁滚尿流地走了,才踩着木质楼梯一面走一面抚掌,道:“精进了。”

红渠谦虚地垂首,道:“哪里哪里,这几个人太弱了,用来练手都嫌丢人。”

等主仆二人走进雅间,红渠立马被团团围住,青檀满眼泛着泪光,道:“红渠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功夫?”

徐敏则直接上手圈住红渠的手臂,又比划着自己的,嘴里念道:“看起来差不多啊,你力气怎麽这麽大,我也想学刚才兜头踢的那一脚。”

秦若瑜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浅浅地笑着,终于在红渠求救地看了她好几眼之后,她才开口笑道:“红渠这身功夫练了十几年,所谓‘十年磨一剑’,非一朝一夕之力也。”

徐敏叹道:“咱们几个一直在这雅间内坐着,在大街上脸都没露,谁能想到还能有这等狂徒!这可是京城,是长安啊!”

谢蓁也叹道:“可不是,咱们只是在这好好地喝茶,还能有人来砸门,口口声声称南平王府,方嬷嬷和侍卫还守在门口呢,这若是换了别的姑娘,还不知道被吓成什麽样!”

“就是,谁能像表姐这般走到哪身边都有一个能打的红渠呢?”徐敏越说越气,就差再叫红渠追上去把那伙人再揍一顿了。

秦若瑜见几人都心有余悸,忙岔开话头,问道:“话说,你们三个今儿怎麽出府了?还只有这麽几个人跟着?”

徐敏忙三言两语地将博望侯府一事说了,秦若瑜了然一笑,道:“我说呢,碧螺怎麽忽然巴巴地来传话,还让我速至。那走吧,我既来了,便护卫你们几个好好逛逛这长安城吧。”

徐玫经了刚才一事,心头稍许不安,犹豫着看向谢蓁和徐敏二人,徐敏笑道:“二姐姐放心,有表姐跟红渠在,刚才的事咱们不会再遇到了。”

谢蓁亦点头,道:“虚惊一场,不能白受。况且三舅母既说了带我们出来打首饰,咱们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

徐玫一听此言在理,便由得几人去张罗,一行人逶迤地走出这茶楼,正要骑马登车,不想对面酒楼却杀气腾腾地涌出二三十个人来,为首三人身穿锦袍,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狼狈逃走的冯耀祖。原来那冯耀祖灰溜溜地回了酒楼,满心气闷地喝酒,恰又遇到两个狐朋狗友,一听他被人打了,立时怂恿他过来报仇。其中一人道:“咱们三人,带着这麽多家丁,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况且,按冯兄说的,那人看着像是个侍女,她要是当衆敢再对你动手,咱们就抓她去衙门!你今日要是不把威风找回来,那魏国公府的小姐,不定怎麽笑话你呢!你还想上门提亲?没门。”

那冯耀祖本就是个暴虐性子,往日横行长安城从未吃过亏,刚才是打不过,现在见来了帮手,他便又生了底气,领了人就直奔对面,恰好遇见秦若瑜等人出来。

“站住!你,就是你,纵仆行兇,打了人就想跑吗?”冯耀祖见红渠紧紧跟在秦若瑜身侧,那红渠一身青色的骑装,秦若瑜一身团窠瑞锦翻领小袖胡服,两人脚下皆是一双乌皮靴,与徐玫几人的穿衣打扮明显不一样,便料定红渠是秦若瑜的丫鬟,登时用手指着秦若瑜大喊大叫。

秦若瑜冷笑一声,却先安抚徐敏几人,道:“你们先去马车上好好坐着,看热闹可以,从窗户缝看就行了。”而后,看着几人进了车厢,掩上门,才转身,睥睨着来人,冷声道:“怎的,不跑,是要再揍你一顿吗?”

表姐威武!徐敏猫在马车内,紧紧扒着窗户缝,心内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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