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甘回，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宁乔接过甘回递来的水，放在手里，急切地看向甘回，想得到一个答案。

“不是，至少对甘回，小姐是极好的。”甘回安慰宁乔，“小姐啊，这世上有许多人，受了别人的恩惠或者善意的行为，可是有人选择了报恩，有人选择了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也有一些人为了名声，假装对别人很好，实际上利用别人，也不全心全意对别人好，你要先想清楚自己对别人是什麽样的人，再去想别人是什麽样的人。”甘回看宁乔有在思考，又说：“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师父夸我在武学上有一套造诣，可我甘回在诗词歌赋上，样样不通，也就认识字而已。但是小姐，无论别人如何说你，如何评判你，你都要有自己的判断，我这麽做对不对，别人说的对不对……”

“你有你自己的命运和未来，无论别人怎麽决定，日子是自己的，你得自己过好了，才算对得起自己，但是不忘记别人的好，是为了让自己对得起‘义’这个字。”

宁乔听完甘回的话，感觉心情好多了，她得在娘回来之前照顾好自己，不让他们担心。

宁乔才想起来问甘回：“你饭吃了没有？”

甘回说：“吃过了，师父留我吃了饭，给了我一匹马，我就赶回来了。”

宁乔满意的看看甘回，然后站起来，偶然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泪痕满脸，口脂好大一圈子，给自己看笑了。

成荫第二天直接去了外院做苦活，宁乔也重新调了一个丫鬟进内院伺候，宁乔出府的次数也多起来，慢慢地，春天来了。

度

过年期间下了很多雪，有些地方积雪成灾，百姓心里不快，似乎也注定今年不会安宁，观宁十六年绝对不安稳，不止是一些地方的雪灾，还有西南，西北起了不少战事，而大瀛也是节节败退。

张娴给宁乔说着这些消息，也就是发发牢骚，可是听的三个人缺入了心。

和棋的父亲是镇南候，当年西南叛乱的时候就是和棋的父亲平定的，当时他还是镇国左将军，回来之后封的镇南候。

宁乔问张娴：“你怎麽知道这些消息的？”

张娴神神秘秘地说：“我姐姐，是宫里的静妃，最近得宠。”

甘回却是攥紧了拳头。和棋也插一嘴，“那朝廷是不是要往西南，西北派援军？我父亲一把年纪了，早些年受的伤也複发了，是不能上战场了，而且陛下这几年不断削减兵力，镇南军早已不比当年。”

看大家都忧心忡忡的，张娴赶紧绕过话头，又说起京中的事，谁家的千金嫁给了谁家的公子哥……

过了许久，张娴又问宁乔：“乔乔，这两年，你再没惹到平阳公主吧？”

宁乔摇头：“没有，见都没见过。”

张娴一提到平阳，一脸义愤填膺：“想世家子弟在一起读书那几年，平阳对你又是体罚，又是出言侮辱，真的太过分了，你记，那次马术课，她就让人惊了你的马，还让人扯着你的衣服，生怕你死不了。”张娴还想说，但和棋拦住了。

宁乔喝了口茶，“没事，都过去了啊。”张娴气的脸鼓鼓的，和棋就一直盯着看。

甘回突然就开口了，“小侯爷，老侯爷去不了前线的话，你会不会去。”

和棋明显一愣，想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甘回啊，你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草包，哪里懂打仗啊，最精通的就是吃喝玩乐，我父亲对我期望也不高，想着大不了以后爵位传给庶子。”

张娴一听就一笑，“你看，叫你好好学，你不听，偏要当个纨绔子弟，这下子，你老爹都放弃你了。”

和棋才不理会张娴，反而问甘回，“你问这个干什麽？”

甘回说：“就问一问，听说西南的景色不错。”

几个人一直聊到傍晚，甘回和宁乔被张府的马车送回去。

路上，宁乔一直盯着甘回，甘回终于忍不住了，就迎上了宁乔的目光。

“甘回，你有事瞒着我。”宁乔的语气十分肯定，“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甘回反问她，“什麽事？”

“你，的，身，世。”

甘回笑了笑，凑近宁乔，“小姐真的想知道吗？”

“想。”宁乔点头，到底谁是主子啊，甘回这样，她很被动的。

甘回说：“这是一个很残酷的故事。”

宁乔也大概猜到了，她说：“你挑你不伤心的说，伤心的就别说了。”

甘回说：“我是西南边来的，父亲是西南边上的一个小县城的县令，母亲就是一个稍微读过书的女人，”甘回顿了顿，说：“九年前，西南叛乱，我父亲死了，头颅挂在城门上，母亲与我逃出来了，随着北上的人群，到了定州，母亲被人杀了，”也许是不想宁乔对自己有意见，甘回没说自己杀了一家人的事，“我一个人，来到京城，随我一起来的，在城门上，被守卫杀掉了，我偷偷溜进来就见到了你。”甘回说的简单，也没有多大的表情，可是宁乔知道，这一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