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不温顺(73)
作者:草豆黄
乔鸢:“皇上似有感而发,也是经历过类似的事?”
“世上父为人父母的,在传授教义方面,也不过是普通人,并无太多高尚的品德。”陆时祯避而不答。
乔鸢垂颔首不语,只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脉脉回望。
过了半晌,陆时祯又叠了一手。
他一把抱过乔鸢,往床榻上走去,轻轻放在床榻上,乔鸢欲起身为他宽衣,却被摁住了。
乔鸢不解地看向他,只见陆时祯擡手往她衣襟上去,诧道:“皇上要替嫔妾……”
陆时祯:“你肩上的伤,朕想看看。此前因为宴寿宴之事,于你这边冷落了,实属不该。”
乔鸢弯了弯眉眼:“嫔妾时常觉得,皇上有时过于客气,说话和做事都一板一眼的,难免失了人情味,但经今夜之后,嫔妾也知,皇上是做比说得多的人。
只是嫔妾这肩膀上的伤……不大好看,皇上能否不看?”
说罢,她羞赧道:“最好……也不要碰。”
陆时祯一下收回了手,却是回答她前一句话的:“你若不喜,朕不勉强,只是伤势在肩膀,如今亦是夏日,若不出门,也不要捂着伤口才好,你体质易出汗,朕问过太医,捂久了恐致伤口难以完全长好。”
乔鸢依在床边:“皇上原来能说这麽多话,并不完全是个冷清之人。”
陆时祯面上稍带愠色:“朕不是在胡言乱语,你可听进去了?”
“是嫔妾的不是,比起身上的伤,嫔妾更想多与皇上接触,每次总能发现,您与嫔妾固有认知里的帝王,不大一样。而每次的欣喜,足以让嫔妾熬过伤口恢複时的痛和痒。”
陆时祯目光柔和下来,却偏过头去,乔鸢注意到他耳朵红了起来,只听陆时祯道:“你若实在不好受,朕便让太医再制出清凉的药膏,让你不那麽难受。还有冰,既是要少出汗,那朕便让你这的室温降下来,也好受些。”
“如此,嫔妾谢过皇上了。”乔鸢又趴了下去,“皇上看吧,嫔妾忽然觉得,伤口丑便丑了,若是能换来您的特殊对待,那也是值了。”
陆时祯转回头来,颇觉些许无奈:“叫你说了这番话,朕反而觉得,你的伤没那麽严重。”
“严不严重,皇上看了便知。”乔鸢扭过头道,“正好入睡前也要再涂一次,不如就劳皇上替嫔妾抹药吧?”
陆时祯颔首。
他顿了顿,这才解开她的衣衫,待脱到单衣时,又犹豫了起来,乔鸢感受到他迟迟未落下的动作,问道:“皇上怕了?”
“不必激朕,朕是担心,贸然解了绷带,万一牵扯到伤口,该如何是好。”陆时祯沉静道。
乔鸢安抚道:“化脓的地方已经挤掉脓水了,如今也开始结痂,无事的,况且用绑带,也是防止粘黏衣物,更加难脱。嫔妾现下也觉肩膀处有些不舒服,正好皇上替嫔妾解了,看看如何。”
陆时祯一言不发,卸下了最后的一层衣服,只见她的肩膀缠了几层绑带,虽没有血迹渗出,但是药味扑鼻而来,可见为了养好这伤口,所用的量有多大,其本人也得承受换药之际的撕扯之痛。
他默默垂下了头,仔细地给她除去绷带,一圈又一圈,直至最后一两圈,发现草药渣糊了结结实实的一层,已然分不清都有什麽用料,只是尚有脓水,在伤口边缘渗出,染上了绷带。
乔鸢将头埋入枕头里,一声不吭,只手臂上偶尔能见皮肉的跳动,提醒着陆时祯——她是疼的。
他想就此停手,可依据太医吩咐,如今早晚都需重新上药,已然除到此,再停下,不过是二次伤害。
但是亲自上手,与旁观他人上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指尖会触碰到体肤的温热,鼻间会闻到浓郁的药草味,眼睛看的是凹凸不平、犹在渗水的伤痕……
陆时祯缓缓靠近了伤处,睫毛离其不过几厘远,乔鸢仍旧趴着,却倏然觉得他的呼吸愈近,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痒意,它不像落到实处的落叶,能漂浮于河流之上,就像拂过的暖风,徐徐无痕。
她想挠一挠。
接于是她便艰难擡了手,往痒处探去——陆时祯看到乔鸢探了手来,却欲落在伤处,以大掌包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落了一吻。
痒,是酥麻的痒,从脊骨窜到天灵盖的那种痒。
乔鸢蜷了蜷手,就这麽僵在了原处。
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细雨,落在了她的手上、背上,那雨乖巧得很,竟会避开疼处,只是落在了边缘,叫她又迎面遇上了一波波浮浪。
外面又打了几声闷雷,随之几道白光闪过,雨落在了实处,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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