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不温顺(7)

作者:草豆黄


“可是不巧,这不久皇上便要去避暑山庄,太后也有寿辰要筹备,内务府的银子一时周转不开,待宽裕了,自然会给您送去的。甘泉宫那麽远,难为您走过来,只是此处干系主子们吃穿用度的发放,您还是少来,免得又散了‘时疫’,我们可担待不起。”

赵总管挥了挥拂尘,两旁的太监也没有招呼,砰地将门阖上!

力气该是不小,乔鸢的鬓发都被吹得晃动起来。

最可恶的,当属里边还传出几道嗤笑声,浮冬立即便要沖上去拍门,又被青岚强拉硬拽给拦了下来。

乔鸢没有纠缠,干脆地转身就走,但她心底没有表面的这般云淡风轻。

来时隐约带了些斗志,回去时她已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蝉似乎叫得愈发嘶响,此刻她只觉得它们异常吵闹,嗡嗡不停,仿佛与宫门后那几道嗤笑声融彙,一同嘲笑她这个无甚根基的妃嫔,还妄想要教训不敬的下人们,真是不自量力。

一股挫败的、晦涩的、烦躁的心情油然而生。

及至差点被门槛绊倒,乔鸢才缓神看到浮冬和青岚关切的眼神。

再想下去不过是平添郁结。

她又向二人各自吩咐道:“青岚,你挑件首饰,待会去御膳房,让他们通融下,把控好膳食的味道;浮冬,前几日送去浣衣局清洗的衣裳,你去走一趟拿回来。”

......

然这次,各司之间像是互相通了气,合起伙来要给乔鸢使绊子。

青岚将晚膳带回来的同时,也将挑选的首饰一并带了回来——御膳房那边根本不肯收下。

这些菜肴面上做得极漂亮,但乔鸢只轻轻点了点汁水送入口中,便尝出五味杂陈。她放下木箸,发现身边少了浮冬,问道:“浮冬还未回来?”

青岚并不完全清楚,唤来了朱英,道是整个下午都没见人影。

就在乔鸢的心渐渐沉下去时,浮冬回来了,只是步伐滞缓,不难瞧出是受过磋磨的,她略带鼻音道:“奴婢不小心沖撞到罗贵人身边的翡翠,才回来晚了。只是这衣裳....浣衣局也没有好好洗,上边的血迹怕是去不掉了。”

比起午时的萎靡,乔鸢此时的心头瞬间燃起了一把熊火!

她总想着偏安一隅,却犯了糊涂,连累身边人跟着受苦。

世上一切皆有等级规制,宫中尤其分明,不患寡而患不均,宫人们趋利避害的功夫练到家,若是不出挑,他们丁点油水捞不着,凭什麽卖好脸。

将士求拜将封侯,文人求青史流芳,商人求万贯家财,她这个家世,入了宫不求荣华富贵,不求皇上恩宠,便是等死。

可叹她真蠢,今日方知,此前所想,与掩耳盗铃别无一二。

乔鸢让青岚取了膏药,扶着浮冬坐在圆凳上擦拭伤口,她用着不大的声音,目光灼灼道:“往后我们不关起门来过日子了,皇上的恩宠我也要去争一争。”

朱英、青岚和浮冬三人顿时精神一振。

“可是小主,皇上素来少踏足后宫,我们该怎麽办呢?”

皇上淡于男女情事,非流言也,他十六岁登基,至今已执政六载,膝下却只有大公主一个皇嗣。

偶尔乔鸢会冒出疑惑,这无论如何看,都是皇室枝叶凋零的迹象,可最占名义操心的太后,并无催促之意。

此事暂且不表,乔鸢也是从疫病风波中瞧出,在后宫真正掌权的,是皇后与太后。虽然皇后自生産大公主后元气大伤,但太后乃其姑母,这中宫之权总无法旁落他人,依旧在王氏的手上。

而皇上的态度亦很明显,十分放心地将后宫交由她们,準确地来说,是太后管理。

皇上重孝,十回来后宫,其中就有六回是去寿康宫。

于是解决的办法呼之欲出,乔鸢道:“讨好太后,只有与她关系亲近了,才有机会见到皇上。听闻太后信佛,我打算亲绣一篇佛经献给她。”

只是这丝线——她翻看了下笸箩,怕是不够支撑她缝制完整。

针线房的人肯定也不会轻易给她,况且她也不打算再求他们。

乔鸢又思索起来,眸光无意识垂下,落到了那件仍带着几滴褐血的衣裳上——这是初入宫针线房绣了送来的新衣,虽不是多好的面料,但图纹都是一根根丝线织绣上去的——

她拿起剪刀,在惊呼声中,一把朝着褙裙剪了下去!

头疼

这件雅丽的衣裳霎时便破了个口,朱英见之,都不由扼腕道:“奴才眼拙,虽没切身穿过,但光是瞧着小主穿上它,就觉得仙女儿下凡了。”

油嘴滑舌。

浮冬瞪了他一眼,到底没出口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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