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不温顺(64)
作者:草豆黄
倒不是她有多同情这对天家母子,只是她发现皇上对于太后的在意,如果能让太后稍微主动低点头,不,哪怕是向下递出手,皇上必定会对她有所不同。
正所谓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便是趁虚而入最好的机会。
乔鸢拍了拍脸,水中加了薄荷碎叶,是她吩咐青岚放的,如此刺激下来,睡虫跑了七八分,她犹嫌不够精神,又含了片想口中,顿时一个激灵,直沖天灵盖。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估摸着时辰,乔鸢来到了太后这儿。
往日此刻应是太后念佛的时辰,但她猜想人毕竟只是□□凡身,日日念佛,从不停断,只有僧人才能做到,太后还掌管着后宫大权,有时候的诵经,恐怕也只是闭门谢客的借口。
乔鸢恳切道:“嫔妾实在担心太后的身体,之前太医曾说,戒焦戒躁,否则偏头痛会再次複发,昨日又……嫔妾特意去学了按摩头部穴位,以疏通脉络的手法,可以减少头发发作,若姑姑信得过嫔妾,不妨就让嫔妾试试?”
真柏姑姑叹气道:“乔小主,奴婢知道您明白太后宁愿诵经也不愿见人,是个什麽意思,何必再坚持呢?你是想劝说太后放下身段,去和皇上再续母子情分?这是不可能的。”
“嬷嬷误会了。”乔鸢摆出一副诧异的模样,“嫔妾竟不知道皇上与太后之间……但嫔妾想,总有个轻重高低之分,在嫔妾眼里,太后娘娘才是那个伯乐,所以我是真的担心她,想为她做些什麽。”
真柏还想再说些什麽,哄了她回去,只听得松真的声音传来:“太后命乔才人入内。”
“谢谢真柏姑姑。”乔鸢立马行了个礼,光明正大地进去了。
她甫一入内,便觉得冷清,不只平日里来修剪花枝的匠人没了人影,就连来往的宫婢也少了许多。
似乎真的伤心到了极点,已经开始朴素了。
劝解
殿门在身后被阖上,乔鸢独自留了下来。
殿内寂静无声,应是太后下令,撤去了桌椅,如今厅堂内只摆着几个蒲团,正中的案桌上,摆上了白玉雕刻的佛像和观音。
乔鸢放缓脚步,走到太后斜后方的位置,跪坐在蒲团上。
太后没有转身,让人瞧不到她的神情,声线毫无起伏道:“哀家知晓你孝顺,但是这回,哀家什麽也不想听,你还要留下吗?”
离昨夜天家母子反目,也不过过去了几个时辰,乔鸢当然明白太后这话是何意思。
看来太后也是真的气恨了。
但是她非得在老虎头上拔须了。
乔鸢却不着急回话,只是先朝着佛像拜了几拜:“南无观世音菩萨见证,我接下来所说的话无半分挑拨虚言,如有,则亲人皆离,无福子嗣。”
太后听闻,侧过身:“拜佛心诚即可,若人人都像你这般下狠誓,一向为善的佛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是嫔妾的不是,但嫔妾问心无愧,说出此话自也有把握不会遭到反噬。”乔鸢垂首道。
太后回望,见她全身素雅,头上无过多钗环,此刻只以发旋对着自己,虽无法观之神色,但语气中的笃定,倒叫她轻笑了一声。
乔鸢方才起誓言,不单是为了引起太后的注意,还是向她表表明,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怕是不中听,所以此刻也未再开口,如太后不开口继续与她交谈,那便是拒绝听她劝解的说辞了。
至于赌咒的内容,非是她淡漠,实在是于她而言,无所谓。
亲人皆离,娘已经走了,如今入了宫,与六亲不认的境遇又有何区别?更何况她对父亲、张氏,乃至于小了许多岁数的弟弟,虽然有朝夕相处之情,内心却无尊亲相近之心。
无福子嗣,她确实也提不起对孩子的亲近,如果真生不出,心底也许还会松口气。怀胎的妇人,十有八九要从生死关走一遭,她答应了娘,要长命百岁,把她的那份对阳间的眷恋,继续延续下去。
“说说吧,哀家就看你有什麽好说的,若是不乐意了,哀家再赶你走。”太后开口道,语气中还隐隐透着股放水的意味。
这也像是一道赦免,若正戳中太后心中的不痛快处,也不至于吃罚。
看来绣的佛经……不算白费力气。
太后做好洗耳恭听的準备,依她来看,乔鸢谦顺,平日便好声好气的,从未有跳脱的时刻,今日又是来做说客,恐怕也是走以柔化刚的路子,打算慢慢感化她。
只听得乔鸢道:“太后是因为皇上粗心,导致意外接二连三出现,沖撞了您的福气而生气,还是因为……先帝?”
太后呼吸一滞,锐目直刺乔鸢,登时如同灌入呼啸大风的皮鼓,气势淩人,化作片片刀刃飞向其外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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