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不温顺(36)

作者:草豆黄


“主子别再说了!”连枝满脸焦急,听到响动,朝外望了望,“好像是寿康宫那边来人了。”

王太嫔叹了口气,抹掉泪,再擡眸已是一副懦弱模样,半垂着头,由连枝扶了出去。

但这次,来得竟是松真。

王太嫔稍稍慌了神,掐了把腿肉,眼眶凝了一泡泪。

“奴婢给太嫔请安。”松真没给好脸,“太后娘娘担心您腿脚不便,使了奴婢派人接了您。”

王太嫔两行泪扑簌落下,点了点头,上了辇便只顾着擦泪,倒免了再与松真在口舌上较劲。

松真一路随行,眼看寿康宫快到,可旁边这位主子,依旧小声啜泣,她耷拉着嘴角,提醒道:“太后心情欠佳,王太嫔还是陪着笑,让太后高兴起来才是,否则丧着一张脸,教人误会了什麽,您可要吃苦头了。”

王太嫔顿时止了声,无声地耸肩,压抑哭声,十分拘谨。

直至走入了内殿,她才似缓过神。

太后背对着她,瞧不出神色,手中握着一方湿帕,轻轻地擦着观音像。

王太嫔有些不安,低头一看,发现太后的影子正罩住了她,于是她往前动了一步——

却见下一刻,那尊金观音披头砸了过来!

当即脑中嗡嗡,额角流下一股热液。

发现

太后转过身,步步逼近,直至踩上王太嫔的衣衫,幽幽道:“是哀家待你太好,才让你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吗?把你的血接住,别滴在寿康宫。”

尚有晕沉感的王太嫔,颤抖着用手团起帕子,捂住了额头,她微微垂头,一手撑住大半身的重量,只见地毯上的卍(万)字纹好似深见不到底的漩涡,顺着眼眸,直钻入她的脑子,搅得胀疼。

她用微弱的嗓音回道:“我只是想见见……”

听到此,太后呵斥她:“你若想死,大可把事情说得到处都是。”

王太嫔愣了愣,闭紧嘴,泪却掉了下来。

太后对她的哀怨视若无睹,一字一句道:“你想离宫,那哀家就给你两种选择,一是哀家找你的爹娘,让他们将这麽些年从王氏手里收到的钱财,通通吐出来,再加上……五分利好了,我们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二是你自己寻个死法,后事自有哀家替你料理,但自戕乃大罪,哀家也只能给你个全尸,至于你的至亲,你都敢死了,还会顾及他们?”

王太嫔攥紧手中的帕子,护甲隔着一层料子,戳中她额头的破口处,尖锐的疼痛警醒她,万不能再沖动。

她本以为太后只是恼自己忤逆了她,擅自在宫外待了许久,可此刻却发现,对方早猜出她的真正心思。

于是她咽下其他辩驳:“我都听您的。”

“既如此,日后一年便只出一次宫,且限当天来回。”太后没彻底钉死她,望向王太嫔,只见她那无半点褶纹的脖颈弯垂,像极了被破喉放血的鸭鹅,心气稍散,“知道哀家是怎麽猜中你的心思吗?”

王太嫔抿唇,灰败地仰视着她。

“你为了留在城郊外,还闹出挟持的事儿,口口声声说的是不忍和他分离,但挟持他作人质,你就不怕他受伤?你太心急,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太后坐了下来,轻笑道,

“你这样的性子,离宫了也过不好。之前待在爹娘身边,就算日子再潦倒,也有你娘操持家务,你上过手吗?不要想当然以为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就能万事大吉,守不住那它就是灾祸,与小儿持金过闹市没什麽分别。”

王太嫔听了进去,逃跑的想法一点点崩解,她不禁怀疑,是否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好了,起来吧。”太后指了指她的额头,“回去上点药,孙颖的赏花宴就快到了,被人问起,你自己想好缘由解释。”

王太嫔应诺,随即心下一惊——额头豁了口,不只是太后对她的敲打,还是给她制造的借口。她在宫外待了半月有余,必会有人察觉到,只消胡诌个受伤养病的理由,编得再可信点,至少能瞒骗住一些人。

她下意识朝太后望去,正好对上她含笑的目光,一股恶寒窜上脊背。

-

从寿康宫出来,乔鸢带着青岚穿过甬道,来到御花园。

要回甘泉宫其实走宫道更快些,但她今日特意绕了远路,是有事情要求证。

御花园专门辟了一角,建了花房,用了棚顶结构,冬天只需放下门帘,室内的花就不会冻着,夏日则敞开着,让蝴蝶或蜜蜂采了花粉,有助于来年的花开得更盛。

乔鸢想着离开寿康宫之前,瞧到的人影,周身装束不像年轻妃嫔,倒与太后有相似之处,像是太嫔太妃,而这宫中,唯一与太后有点关联的,只有那王太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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