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替代(62)

作者:取名狂魔小洋


今天比上次来热闹很多,临近闭馆时间了,人们依然进进出出。走到大门口,她看到海报架上的字——“Shuo 绘画作品展”。

此前接到周迎暄电话时,顾惜凡心惊肉跳,以为她隔了那麽长时间还是要找她讨要说法。她辩解的词都想好了,接起电话却听周迎暄说起画展的事,她上次没能看到的那幅画马上要展出,所以周迎暄邀请她去看。

周迎暄友好相邀,顾惜凡也确实感兴趣,于是她来了。

拿上一份展览介绍册,顾惜凡看了才知道,原来 Shuo 的画作基本全都收藏在新月美术馆。想着以后得常来了,她挤过人来人往的阶梯,走到二楼的特别展厅门口。

Shuo 的作品平日就在特别展厅展出,其实无需再特意策展,她猜想一定是因为《X》这幅从未示人的画。她太好奇了,那幅画该有多好,值得周迎暄为它单独办一场展览。

展厅里人意外地多,顾惜凡走进去时吓了一跳。站着的人们形成一个半圆围在外面,她走近从人头缝隙里看,才发现里面正在举行沙龙。

两张长沙发斜对而放,中间一张圆桌摆着茶点,周迎暄和几位外国女士正坐在那儿对谈,下方的几排长椅也都坐满了人。

周迎暄穿着酒红色丝绒长裙,法式蕾丝方领很古典,乌黑的头发盘成低髻,戴着一圈细细的珍珠发箍,耳饰也是相衬的珍珠。黑眉,红唇,和以往见到时不一样,她今天特意打扮过。

与谈人提问时周迎暄偶尔会扬起眉毛或笑笑,显然听懂了,但她很耐心,等到翻译把问题告诉听衆后,才开始娓娓而谈。顾惜凡很惊奇,若非知道她是音乐专业出身,她一定会以为周迎暄是学美术的。

绕到一旁,顾惜凡看到了原本是空白的那处墙上,挂了一幅画。Shuo 的《X》,一副肖像画。她拉下一点墨镜,仔细观看。

朦胧的笔触,和暖的色彩,画里的女人普普通通端坐着。比起他更出名的作品来说,逊色很多,只能算中规中矩,是以停在这幅画前观赏的人不多。

但奇异的是,这幅画看起来很温暖,像在一个和煦的午后,吃了块可露丽,然后和爱侣谈论起今天的琐事那样平淡、舒心。

画里的女人,不像素描人像可以清晰辨认出是谁,但顾惜凡觉得和周迎暄很神似。视线落到画框下的介绍牌,她才发现上面标注着创作时间。年份不同,日期却和今天相同。

顾惜凡隐隐明白了些什麽。

离开展厅,顾惜凡走到二楼的露台上透气。白色建筑后方是花园咖啡厅。玻璃桌,藤编椅,米色户外伞,浪漫又有情调。

垂眼一看,看到庭院一角坐着盛景,她愣了一下。

她一直在忙工作,不太了解盛景和周迎暄的情况。但听彭弘深说,那夫妻俩没什麽变化,还跟原来一样。

知道后,她既安心,也落寞。

她没联系盛景,盛景也没再联系她。虽然不可避免感到失落,遗憾到头来连朋友和家人都没得做,但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想到刚才那幅画,她自嘲了一下心底飘过的某些想法。

盛景知道不知道,跟她又有什麽关系呢?也许那些爱恨情仇很纠葛,但那是他们的故事,与她无关。

她不想再牵扯这些事。无论怎样,都和她没有关系。

顾惜凡静静离开了。

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庭院里喝咖啡,笑谈,就算是独自一人的,也看起来悠閑舒适。谁都不像盛景,眉头微蹙,结着数不尽的烦恼一般。

盛景喝了一口咖啡,眉头的结更深。喝惯了的美式突然变得很苦,他想得跟周迎暄说,她这儿买的豆子不好。

一饮而尽后,盛景回到车上。

他来接周迎暄去吃晚饭,早到了一些。也许真的坐不住,也许确实好奇,反正他进去了,去了之前从未踏足过的这栋美术馆。

他看到琳琅满目的藏品,很周迎暄的审美风格。他看到有个展厅里挂着周迎暄所资助的自闭症画家的作品,别具一格的印象主义。他看到周迎暄工作时的样子,优雅知性。他还看到特别展厅里的画作,很艺术,很美丽,出自一个英年早逝的画家之手。

其实进入美术馆前他就多少猜到了,但还是想亲眼去看,像自虐一样。

他更了解了她一些,但为什麽,都和方朔有关。

周迎暄终于忙完。车门打开又关闭,她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问盛景:“什麽时候到的?”

没有回应,她从后视镜看他。他手搭着方向盘,英挺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不高兴。周迎暄以为他久等生气,就解开安全带,撑着扶手探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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