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不动声色的环顾一周，将王山克的办公司看得差不多了才收回神色。

“话说两位警官今日来是为何事呀？”王山克问道。

秦风开门见山：“之前山溪村还没开始改造时，听说死了个小姑娘？”

王山克愣了愣：“你说是什麽时候的事。”

“2005年暑假，你当村长的第二年。”

有一瞬间，王山克的眼神有了变化。常年混迹官场的老油条，眼睛里此时突然闪过精光。但很快他又重新笑了起来：“哎呀，这每年暑假呢，我们都会千防万防，防着孩子们去河里游野泳，可惜总是有小孩子他不听话啊，所以总是会出事。”

“小姑娘真的是溺亡？”小陆在边上问。

“是啊。”王山克叹口气说道：“小姑娘运气不好，当时正好踩在了一块不牢固的石头上，一下子摔进水库的，等村里大人们赶到的时候……”他摇摇头，惋惜道：“已经太迟啦，没气儿了。”

小陆也在边上一起惋惜。

而秦风则冷冷地看着王山克：“我来的路上查了下山溪村2005年发生的命案。”

他打开手机，翻开局里同事发过来的文件：“2005年，光是儿童命案就有10起，春节期间，1个孩子被冻死，1个被宴席枣核卡住呛死，暑假期间3个孩子溺水，1个孩子摔下山崖，下半年也有4个孩子丧命，里面还有不少其他案子。”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山克，像是盘桓高空的鹰隼锚定自己猎物：“你怎麽就这麽确定，我们来问的是哪一个孩子？”

王山克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不过他毕竟是从草根混上来的小人物儿，临场反应不可谓不快，只见他眼珠子飞快一转，哈哈一笑朝两人摆摆手：“哎呀呀，警察同志你们别想多，我们消息灵通着呢，知道这几日出的事情。”

他上半身靠近了两人低声说：“鬼屋那里不是死了个年轻人嘛，这事儿大家群里都传疯了，你们删帖啥的俺跟你说啊，对其他地方的人可能有点用，但对我们本地人…”他又摆摆手：“没有用滴，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孩子呢，以前是来过我们村子，所以你们说有人要来，我已经知道你们要问的是啥了啦。”

这个解释不能说很无懈可击，但也在一定程度给王山客自己圆了场。

看秦风点点头，王山客放松下来：“你也说了，我们山溪其实每年都会出点事，大人小孩的都有，唉真的不好管吶。”

他给两人重新倒了两杯茶，继续诉苦：“每年都说不听，孩子暑假一定要有家长陪伴去水里玩，都说了我们河里有水鬼有水鬼，就是不听吶…”

王老村长很难过，整张脸都难过的皱在了一起，只差眼睛里流出两滴泪来。

秦风静静地看着，过了会儿才问：“那为什麽说是因为三个男孩子才死的呢？”

王山客哀叹一声：“小孩子喜欢组团一起玩嘛，三个男孩子去水库游泳，小姑娘也看到了，就一起跟着去才出的事，如果不是那三个男孩子调皮，也就不会闹出后面的事了，在一定程度上讲，确实也是那几个男孩子不应该！”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小陆也忍不住在边上点点头。

秦风冷冷地看了眼王山客：“小姑娘的家人呢，知道了这事后什麽反应。”

王山客对答如流：“小姑娘呢，是留守儿童，爸爸在城里工作，妈妈在外地找工，爷爷已经去世了，出事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奶奶，老人知道这事的时候都晕了过去，后面身体一直不好，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第二年也就过世了。”

可怜吶。

可以想象，当时村子里的人看到这事的时候，应该也都是可怜这户人家的吧。

“她爸爸是做什麽的，你知道吗？”秦风问道。

王山客摇了摇头：“只知道是在城里。”

小陆在边上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在这件事上也找不到突破的可能了。他拿眼瞧着秦风，使眼色让人走呢，却看到秦风眼眸中冷光一闪。

小陆跟了他秦队这麽久，相互熟悉得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似的，一见他这眼神，心里一惊。

这是秦风面对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才会有的神态。

下一刻，只听秦队沉声道：“王主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王山客脸色一变，尖着嗓子叫道：“我不是已经把以前的事都说了吗？为什麽要跟你们走，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做！”

这时候的秦风还算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客气，冷冷道：“都说了吗？你不是保留了很多吗？”

“哎？你这个年轻人怎麽回事，别这麽没眼力见儿啊我告诉你。”王山客拍了拍自己的办公桌，耍起官威来：“我混的年头比你可长多了，你来问什麽，我也已经跟你说明白了，还要再走一趟是什麽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