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孕(100)

作者:皆皆


这时忙走到窗边,远远地往那院子掠望了一眼,黑黢黢的似是已经睡下了。

她方才回来和天芷继续说话。

天芷没她这份心眼,连对屋住着的人的名字她都不太上心,这时只顾想着二月方才的话。

春药……天芷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她自己身子弱,一晚上受周成安一次都已经吃不消,两人更多的就是畅谈诗书,和衣而眠。

别说是用,她就是想都从来没想过用这种药。

二月言之凿凿地继续说着:“就说那秋三娘论脸论身论才貌,哪一点比的上姑娘你,除了想出这些个助兴的东西,还能有什麽别的花头。”

天芷听着,眉间忽然一蹙,

“可我怎麽记得妈妈说过,浮云阁里不能用这样的药,一旦用了,便要抽三十记长鞭,再贬为最低等的丫鬟。”

这算是这浮云阁最重的处罚了,挨鞭子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哪个姑娘愿意沦为任人淩虐的丫鬟。

其实这等药物在下等的勾栏院里还挺常见的,甚至是滥用的,但朱妈妈在这事上却下了严令。

一是这样的药对客人的身子是大伤大损,那身子就不长久,浮云阁做的不是一朝一夕的生意,人死了就没生意了,二来,姑娘之间可以抢客人,但得各凭本事,若是用药的口子一开,那谁都可以用,便没有人会再费心去揣摩客人心思,也就教养不出一些真正能留客的姑娘了。

天芷不知那麽多深意,但放在她自己身上,即使这样能留住心上人,她也是不屑用的。

二月道:“姑娘不知,虽然妈妈有严令,总有归还是有人铤而走险,只是多是小小的用,抓不到实证也是没法的,不过我想那秋三娘今晚一定在用。”

“等天一亮,我便报于管事的,让他好好去屋里查,準是一查一个準。”

天芷听了也点头道:“若是真用了,那是该报于朱妈妈的。”

她虽是不屑于那落井下石的陷害,但是若真有人犯了浮云阁里的规矩,总还是要义正严辞地说出来的。

*

那厢屋子内香气冉冉。

秋三娘已经从浴桶中出来,只着了一件藕粉色的抹胸,伏在周成安的身上给他揉摩着背脊,

“公子还没说呢?”

周成安偏过头,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说什麽?这事你不该比我清楚麽?你们浮云阁里什麽人回来了不知道?”

秋三娘动作一顿,忽然福至心灵,问道:“您是说万爷?”

周成安哼笑一声:“听说宫里头都有人啊,三日前老头子做东,专请了齐昌府的韩监司,我当是为什麽呢,不想隔日调令就下来了,那姓薛的灰溜溜回京述职,韩监司并了齐昌、陇安两府的监察……”

秋三娘听不太懂这官场上的事,但也能品味出一些,这时听着听着便眉心蹙,低声喃喃:“原来这事是万爷解决的,和谢染没半点干系。”

这一时竟还有点失望起来。

她声音不大,但却叫周成安给听到了一两个音,转过身来问:

“什麽谢染?”

秋三娘忙道:“没……”

她方要寻由开岔,然而话到嘴边,忽然一转,“自然是谢染姑娘啊,怎麽,公子连我们浮云阁的花魁娘子都不知道麽?”

周成安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只是疑惑:“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麽?”

秋三娘眨了眨眼,就势问道:“怎麽公子不喜欢她麽?”

周成安擡手勾起秋三娘的下巴:“我喜欢顺心的,可不喜欢那般傲气的,还等我弯下身段去哄着。”

他才不像那群公子哥一般贱骨头。

秋三娘抓了他的手,沿着脖颈缓缓往下,脸上的笑容带上了点深意:“我怎麽记得,天芷姑娘也是一个傲气的?”

“吃醋了?”周成安一下拉过她,将她按在柔软的床褥上,低头深深嗅着她发丝中沾染上的那股要他命的香气,眼眸愈发暗沉,“她是不错,但你更让我开心。”

床帐外,苏遮月拧着湿布,跪在地上擦完最后一点水渍,听得旁边床上的动静又大了起来,便端上水盆,悄然开了门。

小步走至楼下,将水给倒了。

那位薛公子的事不明不白地就算了结了,虽然这个人死有余辜,但这起人命官司却让苏遮月心有戚戚,一时闹得大,一时闹得小,好像都是几个人的一句话。

不过那都与她无关,只是经了这事,苏遮月只记得一个教训,深夜不该随便出院子。

她擡头看了看头顶明月将落、曙光乍现的天色,便要转身回屋,却在这一时,看到有一个人影从远处走过。

一时看不清模样,依稀辨认是个女子,行步匆匆,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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