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程书一方面她的情绪是有些拖着晚回家，但另一方面她的工作也的确忙了起来。

抑制剂那个项目的先期实验原本是她和林朗来做，后来她转回紊乱症上面，间歇夹杂着探究和平阻隔的一些后续反应之后，她的那条实验线就被秦乐乐和李行接手了，正好他俩手头上的实验刚刚结束，秦乐乐对抑制剂这条线很感兴趣，李行见此就说他们接手了。两人刚刚开始谈恋爱，李行现在属于秦乐乐说天上的月亮是蓝的，他都会捧场说乐乐果然慧眼独具。

秦乐乐以前跟李行无论是当朋友还是闹别扭互不说话时，她让李行给跑数据总归是请人帮忙，现在既然是男朋友了，有什麽奇行怪状的想法都会让李行去跑一跑数据，如果没有合适的模型，还让他加班加点去弄，男朋友用得非常之顺手，李行自然也乐得情侣搭配，干活不累。

程书最近在等实验时，会时不时陷入发呆的状态中，然后会瞬间被难过的情绪所击中，毫无预兆地流眼泪。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好一点，因为和其他人在一起时，自己的注意力会在谈话或对方身上，那种难过的情绪好像找不到缝隙钻进她的身体里去，但一旦独自在办公室或实验室，这种情绪就会无所抵挡地向她袭击。

可能是因为程书平日就忙于做实验看文献，也不是那种喜欢聊天社交的人，所以公司的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卫延则因为细微地关注着，而发现了她的异常。

他来的时候其实就知道和当年一样，他大概是没有机会的。说不上来为什麽，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做逃兵，觉得就是来看看也挺好的。卫嘉洲则不赞同他这种合道德但不够进取的态度，告诉他没结婚就可以追，怕什麽，成功最好，失败也算是试过不后悔了，什麽都不争取像什麽样子。见说不动卫延，就开始说是不是因为老妈小时候太宠他这个小二了，让他连点进取心都没有，无论事情还是人，不争取怎麽行呢。

卫延不是不争取，而是他知道程书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方法可以适合所有人，他如果明知道在程书不喜欢他的情况下去争取，那麽结果就是朋友都做不成。

卫延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七点了，程书在办公室分析她新出的实验数据，他敲了敲门。

“进。”

卫延推开门，笑着问道：“还不下班？”

程书擡起头，回了一个笑：“再干一会儿。师兄待的这段时间还适应吗？”

卫延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非常适应，感觉像是回到了学校，不，比学校还好，不错的工资，研究还自由，再完美不过了。”

程书又笑了，和卫延单独在一块儿她会比较放松，可能是因为当初两个人待在一块儿就比较愉快：“师兄满意就行。”

“一直说想请你吃饭，但一直没请上，不如今天怎麽样？”

“不用，我们又不差一顿饭。而且这次的数据我总觉得好像摸着一点什麽，但又差一点线头，可能很快就能找出头绪。”

卫延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程书，你是发生什麽了吗？我觉得你最近状态不太对。”

程书一顿，然后说道：“没有啊，师兄为什麽这麽说？”

“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分析数据也不差今晚，我请你去吃咱们当年经常去的大学美食一条街怎麽样，我记得你吃到喜欢的食物后会格外满足与幸福。去看看吧，你应该是好久没有吃过了吧。”卫延望着她。

程书过了几秒后，说道：“好，美食一条街真的很美味，师兄上次是什麽时候吃的？”

程书说着就开始收拾电脑。

卫延想了想：“我回国之后就一直想去，但还没去成。”

“是不是特别想念？”她记得不只她吃得很幸福与满足，卫延同样如此。

“想的不得了，你都不知道我留学的时候，有一次做了一个梦，就是那种特别真实的梦，梦里咱俩也是半夜做完实验去吃美食街，从街头吃到街尾，真的，一家店都没落下，我还奇怪你怎麽平常不爱吃这次也都吃了，就在咱们吃到最后一家店的时候，那家店的老板说你俩吃太多了不卖给你俩了，你气得不行，桌子一拍，说我就差你一家了，必须卖给我。老板被你的气势震住了，就卖给咱们了。哈哈哈，特别真实的梦，醒过来以后发现是梦，那叫一个怅然若失啊。”

“哈哈哈，为了口吃的我果然很争气。我也有过好几次这种美食梦，如果在梦里吃到的话感觉就很好，如果没吃到，醒过来就会很生气，气自己梦里为什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