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与烧饼佬(34)

作者:阿厨


心里别说多慰贴,跟吃了蜜似的。

但脑子里转念一想,想到了昨儿吴绣说的话。

还是忍不住叹口气。

自家儿子挺好的,咋就一根筋非要娶寡妇哩?!

再说那吴绣也是个直脑壳,到现在也对自家儿子没那意思。

她愁啊,愁的夜里直掉头发。

大坝村,老吴家。

今儿小集市,吴老娘也跟伞匠老贾的婆娘一块儿去衆济庙了。

家里头就剩下吴绣一人。

总感觉怪冷清的。

她在被窝里睡到日头高照。

竈房的铁锅里还温着两张鸡蛋饼和一碗红薯粗粮粥。

高麦来的时候,吴绣正顶着一头杂乱的秀发。

坐在屋檐下,目光呆滞地喝着碗里的粥。

高麦笑:“阿绣姐!”

吴绣面色憔悴,总感觉自个浑身上下没劲儿。

她听到喊声,慢半拍地擡头瞅。

见着高麦那张脸,心里有些纳闷。

吴绣坐在板凳上不动弹:“麦子啊,有啥事吗?”

高麦推开篱笆门,边走边说:“莫啥事,莫啥事。”

吴绣心里好生奇怪,但还是没说出啥赶人的话。

高麦站在院里的那棵皂荚树下,问:“俺婶子莫在家?”

吴绣:“去衆济庙了。”

又问:“恁咋不在烧饼铺做活计?”

高麦:“俺有事。”

吴绣点头,不语。

院里的鸡咕咕叫几声,低头在地上觅食。

高麦的脸挺红润的,像还没熟透的西红柿。

吴绣就像院子里没这号人,继续低头喝粥。

高麦是个感情方面的青瓜,他知道自己快十八了。

再不抓紧,就没机会了。

一只鸡来到他脚边,在低头啄地上少的可怜的麦麸。

高麦的心髒在咚咚乱跳。

他鼓起勇气问:“阿绣姐,恁欢喜吃烧饼吗?”

吴绣还在喝粥:“还行,老毛烧饼铺的就挺好。”

高麦耳朵根都红了:“阿绣姐,恁欢喜做媒婆活计吗?”

吴绣挑眉:“说不上多喜欢,就是混口饭吃。”

高麦握了握拳:“阿绣姐,俺今儿找恁来。是想请恁说媒。”

吴绣没再喝粥,她嚼一口鸡蛋饼:“帮谁?高苗?”

高麦摇头:“不是俺妹子。”

吴绣疑惑:“那是哪个?”

高麦深吸一口气:“俺自个。”

吴绣无语:“昨儿不说了,俺不过问恁的事。”

高麦:“这事恁不同意,哪个都办不好!”

吴绣脑壳里一堆问号:“为啥?恁看上俺相熟的女子了?”

高麦一本正经地点头:“特别熟。”

吴绣放下手中的吃食:“谁?老贾的闺女还是老胡的闺女?”

高麦摇头。

吴绣陷入沉思。

高麦正在给自个做心里建设。

他的脸真的红透了。红的有些过头。

吴绣的视线突然移到高麦的身上。

她盯着高麦红红的脸,紧握的双拳。

还有……看着自己时忐忑不安的目光。

吴绣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她的脸色很严肃:“麦子,恁看上俺了。”

是肯定,不是疑问的语气。高麦感觉到了。

他故作轻松地反问:“阿绣姐,俺不可以吗?”

吴绣很正经地说:“小了,俺不要。”

高麦的脸突然变的煞白。

他颓然地低垂脑袋,不死心地问:“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

吴绣:“麦子,恁有很多其他的选择。”

高麦走了,落荒而逃。

吴绣怔怔地看着院子门口。

她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总感觉自己心里少了点啥。

吴绣干巴巴地吞咽着鸡蛋饼。

高麦几乎是一路跑回家的。

回到自个睡的屋子,啥也没多说。

他把自个的包袱收拾好。

走到竈房里烧火。

木头砧板上有一条五花肉。

是他给铜板让高苗去村口屠户老胡家买的。

高麦在竈房里一顿呼哧呼哧地忙活。

到了饭点,高老三家的烟囱里冒出一阵肉香。

直刺激的邻居老範家的几个半大小子吸溜口水。

高麦把做好的肉和玉米面饼子温在锅里。

转身从屋里背着包袱走到院子里。

他喊:“苗儿。”

高苗在屋子里纳鞋底子。老早就闻到一股肉香。

她欢快地应了一声。

高麦:“俺走了。竈房的门俺锁住了。钥匙在老地方。”

高苗慌了,她从屋子里跑出来。

鞋也没穿好:“麦子哥,咋就要走了?!”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就不好咯。

高麦控制不住地感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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