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是傻白甜(124)

作者:月和树


银竹若要留在她身边须得学着看人脸色,听话外话,要藏得住事,荷盈笑着摇了摇头,倘若银竹真能做到,她高低要让她当个官,怎麽能辱没了人才。

汴京喜忧交加,平静之下掩藏着惊涛骇浪,或许那一日就翻了船。

裴序在渭州战死,消息传回汴京时,哭倒了一衆文官,裴家挂起了丧幡。

裴云照一连哭了好几日,食不下咽,夜里辗转反侧,一想到哥哥真的死了,半夜急得咳血,宁安郡主跟着愁得寝食难安。

可人总是得往前走不是。

薛淮山去了裴府几次,见到裴云照面色煞白,人消瘦了不少,也劝了许久。

裴云照是裴序的妹妹,薛淮山自然知道这不是裴序想见到的,他同裴云照说了好些话,讲到裴序在学堂里趣事,只见她又哭又笑。

见她这般,薛淮山才稍稍安心,总算是笑了。

往后的日子那麽漫长,裴云照念及薛淮山还在身边,心下稍有慰藉,那些她本想同哥哥说的话,如今都只有咽到肚子里了。

九月九重阳节,荷盈去了趟利州,这次随行的侍卫很多,许是怕再出事,长公主又挑了些暗卫。

荷盈孤身一人上了乌龙山,下山时,虽不急着赶路,却也走了那条快道。

长公主拜武皇,烧密信,从不亲手做,而是以她做幌子。

漫山红叶,秋风瑟缩,车轱辘碾过水坑。

马车咻的一停,马夫讪讪道,“娘子,这轮子卡在了水坑里。”

荷盈眸光忽沉,轻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公主,已推开了,可继续走。”侍卫在帘外禀道。

荷盈收回了正欲掀帘的手,方才有些许恍惚,竟然有些许希冀,仿佛又回到了初春时节。

“嗯,不急着回京,我想去一趟扬州。”荷盈轻声说着,声音虽柔,可里头坐着的可是皇太女,自然而然的带了几分威严。

侍卫一听犯了难,长公主可是吩咐去完了利州,就护送回京,怎得忽然要去一趟扬州。

荷盈见他久不答话,已然猜到了些什麽,正色道,“姑姑那便我自会说,而今既是随我来了利州就该听我的吩咐,明白了吗?”

跟着谁拿谁的钱,目光要放得长远,侍卫即刻应声,“明白。”

帘子掀开一角,一只纤白玉手露出,隐隐可窥见柔和的轮廓。

荷盈眼眸微动,看向他,“你叫什麽名字?”

“许飞白。”

他穿着玄色劲装,黑布绑着马尾,利落英气,恭敬地垂首肃立,荷盈转了视线,放柔了声音。

“你挡着我了。”

许飞白讷讷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笨拙又呆,荷盈暗道,是怎麽当上侍卫的。

秋日红枫,红山泱泱,擡眼望去心中寂寥落寞。

荷盈摇了摇头,放下了车帘,果然自古逢秋多寂寥。

到利州后荷盈即刻写了信,叫人快马加鞭地送给长公主,不论长公主是否应允,她如今在外,就算是先斩后奏,不过也是回汴京了挨顿骂。

再说,长公主心里清楚她为何要去扬州。

当初长公主亲手断送了她和薛淮山,而今换一个先斩后奏有何不可。

此去扬州便只好好赏玩,不作他想。

果然,长公主允了她去扬州,但收到长公主的信时,荷盈已到了扬州。

青砖白瓦,苍山白云,扬州好风情,相较于汴京还是那般独特的柔美。

街垂萧萧败柳,桥下潺潺流水。

一轮弯月照河渠,惊起圈圈涟漪,小船跌跌撞撞地从二十四桥下淌过,像是枯叶。

荷盈身穿天青色褙子,下着百褶裙,外穿浅青色长褙子,梳着垂云髻,临窗而坐便好似月下西子。

“你来过扬州吗?”荷盈温声问道,视线流转在匆匆而过的行人身上。

许飞白看她看得出神,一时间慌慌张张地开口,“不曾来过。”

荷盈微微颔首,转头看他,“坐下吧。”

“不敢。”许飞白剑眉一拧,不敢和公主同坐。

荷盈轻笑一声,“许小侯爷跟着我作甚?”

“淑庆公主。”许飞白不知是哪暴露了,这一路分明掩藏得很好。

荷盈道:“信上说许小侯爷混进了我的侍卫堆里,那便坐下,与我说说话罢。”

原是这一层,许飞白恼自己还是漏了马脚,才不要被抓回汴京去娶那王二姑娘,无趣无趣!

“逃婚,是为了什麽?”荷盈递了他一盏茶,许飞白顺手接过,直饮了下肚。

他愤愤道:“我爹要我娶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娘子,我既未见过她,亦不了解她,何故要娶她,将来只会消磨她的青春岁月,此后数余年憎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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