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是傻白甜(118)

作者:月和树


阿凝呜咽道:“将军,我与你相伴一年有余,如今你便要弃了我吗?我与你曾经的那些过往都不作数了吗?”

“我是不是她重要吗?将军我为了你跋山涉水从汴京赶来渭州,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如今就因她们的胡话就不要我了吗?”

阿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颗一颗的泪珠滚滚而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麽也收不回去。

素玉不知其中因果,愣愣地看着两人,阿凝哭得伤心,而向长风像是失了魂的木偶,就怔在原地不动。

“你不是阿凝!你杀了阿凝!”

说罢,向长风拔出腰间佩刀就要斩了阿凝,她仰头深情地注视着向长风,在余凝深处的记忆里,如今的向长风和她记忆的少年所差无几。

“不是我杀了她。”她哑声道,事到如今,她想将全部事都说出来,这两年她不信向长风对她毫无情意。

裴序将素玉拉到了一边,留两人好好说话,但城楼也就这麽大点,两人只是走得远了些,夜里很静,但凡两人说话都听得清。

素玉不敢松了阿凝手上的绳索,怕她误伤了向长风,也怕她逃走。

阿凝开始回忆,她将自己能读到的记忆全数说了出来。

余凝在嫁给李柏正后并未和他琴瑟和鸣的过日子,而是始终远离着他,同时厌弃着自己,李柏正放浪狎妓,李家败光了余凝的嫁妆,面对这些她从不干涉。

在李府的那几年,余凝从未有过一日放松,日渐压抑,不过多久便死在了汴京,草草地下葬了,而那时她刚要去地府投胎。

她见余凝貌美,衣着华贵,便想着借她的身体再在凡间留恋一圈,可不曾想离魂入了生人,她竟出不来了,不仅如此,余凝也并非她想的那般风光。

她占了余凝的身体,在她的生前的记忆里找到了唯一可靠的人,向长风。

那个与她在扬州相识的少年。

她记得余凝对向长风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再见了,小将军。”

听到这里,向长风泣不成声,他从来不曾忘却余凝和他说的每一句话,而这一句竟会是两人的永别。

在一番打听下,她找到了向长风,果真如余凝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成了一个将军戍守边关。

她学着余凝的模样,凭着从前的记忆,与向长风重塑情意,前尘往事说得一般无二,向长风信了,深信不疑。

在这两年里,她真的爱上了向长风,不是因余凝的记忆,而是面前这个人对她无微不至,体贴周到,她喜欢他。

为了不被地府的人带走,她不断地在找女子的精气供她容颜不损。

“将军,你我的情爱都不算数了吗?都不算数了吗?”阿凝撕心裂肺地哭诉,“这两年里,都是我陪着将军你巡城,照顾着你的起居,这些都不算数了吗?”

她固然不是阿凝,可这两年,她做的一切都不足以抵消余凝在她心里的分量吗。

向长风手起刀落,不带任何犹豫地斩了她,裴序见此即刻捂住了素玉的眼睛。

阿凝很痛,她呜咽着,可是心里的痛更甚,她不明白这些年都是她在陪着他,为何到头来,还是换来了他的无情。

素玉拿下了裴序挡在眼前的手,阿凝死了,带血的头颅滚下了城楼。

向长风掩面痛苦,跪在地上抱起了余凝的半截尸体,浓郁的血腥味,让素玉心头恶心,她攥紧了面前裴序的手,想吐又忍了回去。

“阿凝——”

向长风仰天大喊,“阿凝若我早些功成名就是不是就可以带你离开扬州了。”

余凝心地良善,在扬州时常常施粥,接济贫户,一面之缘足以定终身,他该早些,再早些出扬州,赶在余掌柜将她嫁给李家之前。

人人都说你嫁了好人家,向长风哭得眼前朦胧,恍惚之间,好像再见了余凝的身影,她就站在素玉和裴序的身前。

他和余凝相互喜欢却未能善终。

在渭州见到假余凝的那瞬,他以为是上天的恩赐,那里会想到竟然是他的报应,余凝在李府受过的那些折磨,日日複日日,最后郁郁而终。

向长风恸哭,他不是为了阿凝哭,而是因她的那番话为余凝而哭,如此多年,他远在渭州,余凝死在深宅大院。

“阿凝,我对不住你。”

素玉腰间玉飞天盈盈泛光,向长风望向素玉,一道莹白的光尘,凝成了人形,步履清幽,亭亭玉立,和方才的余凝一模一样。

纤白光尘的人,一步步走到向长风身边,她漫步蹲下身来,柔和地笑着,向长风仰头看她,她宛若神明降世,就在眼前却不可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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