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栖(94)

作者:挑灯看文章


谁也救不了她。

“拓拔宪!”文令仪气到了极致,在他走过第一道雀头色湖绉幔帐时粗起了声,横眉厉眼地叫他名字。

“香奴不喜欢这里,还是喜欢临春阁阁?”拓拔宪故意曲解,平静克制的问询下,气焰嚣张。

文令仪紧紧咬住下唇,真有一刻像极了被啄去舌头的貍奴,想说什麽,说不出口。

面色渐渐地漠然下来。

在他怀里软了身骨,一动不动。

自取其辱,她忽然想到这个词。

也想到应对的法子,听之任之。

拓拔宪停下了脚步,瞬间被她这样的无声抗拒激怒,勃然道:“说话!”

文令仪木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

“朕叫你说话!”拓拔宪握紧了她的细腰,掌心些许疼意袭来,恍然不觉地盯着她,要她开口。

文令仪低眉,咬紧牙根,泪在眼中,忍着未落。

“好,你不说话是吗?”见她无动于衷,拓拔宪被彻底激怒,随意擡眼看了看周遭,见以春羽为首的一群宫女躲在宝座后的云龙屏风附近,一个个吓得低下了头,恨不得钻进地心般。又看了视他若无物的文令仪一眼,冷冷道:

“过来,即刻给贵嫔更衣。”

春羽等人以为自己听错,皆愣在了原地。

什麽叫做给夫人更衣?

夫人明明在主上怀里,好好的穿着尚衣局精心裁制的裙服,从上身到现在,不过穿了一早上的功夫。

更何况更衣应在内间。此处乃是待客用的厅室,最看重明阔通气,除了宝座后用来壮声势的一大扇座屏风、几层幔帐外,根本连个遮掩身形的屏障也没有。四面又都嵌的琉璃明窗。

若真在此更衣,无异于将夫人体态明晃晃地示衆,但凡心性稍弱些的,逢此一遭,一时想不开自尽都可能。

可主上向来说一不二,除了老祖宗可以说上几句以外,阖宫内谁人敢驳?她们只不过宫女,不敢不从,只得散开了去一一準备,不一会儿就备齐了内外衣物,送到主上面前。

看清了此处是哪儿后,文令仪自然也想到了很多,甚至觉得拓拔宪盛怒之下能做到将门户大开,让衆人都来目睹一切,只为了淩辱她。

偏偏她为了别人能低下头,到了自己身上,却很难对拓拔宪说出什麽求情的话来。

多少也觉得自己……活该。

她本就不是什麽好女子,做了敌仇的帐中物,受什麽折辱都应该,被人髒污过的身子,还怕什麽吗?

她脸上有过羞恨、气愤,最终通通化作了大义凛然,好像做了那阵前的斥候,死而无悔。

转瞬之间,裹挟锐疼而来的怒意将拓拔宪的理智烧得殆尽,怒极反笑,将文令仪轻轻放了下来。

等她不大灵活地走到宫女面前由她们服侍更衣时,他跟了过去,连带着衣袖,从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香奴娇气,不喜旁人侍奉,想要朕亲自为香奴更衣,对吗?”

说着,他越过她微微颤抖的肩骨,略显粗粝的长指伸向细腰间,準备先把那禁步取下,再解下她腰间锦带,从外到里,一层一层。让一身红紫绫罗裙堆落在赤裸修长的脚边。最后在将那兜衣带子一扯,让她鲜嫩的肌肤裸露在阴晦的天色下。但再暗,人人都可瞧见她身上被男人留下的痕迹。

他不会顾忌这麽多人在场,承了塞外先祖留下的游牧习性,将她掼倒在铺了绒毯的砖地上,以天为席,以地为被,撩开圆领袍下摆,粗蛮地纵欲逞兇。

这下里外人都听见她的声音,比莺啼还婉转些,听了叫人血脉贲张,会想是怎样的美人承宠,议论她媚上功夫了得。

文令仪所想与他所想有诸多重合,后却了一大步,望着他指上抓着的淩当作响的禁步,惊恐不已。

拓拔宪閑庭信步地走来,“朕不是都答应替香奴更衣了,为什麽还躲?”

文令仪摇摇欲坠,退了又退,抵在供了盆绿腊梅的紫檀方台沿处,吓得腿颤,双手死死地抓着,一直摇头,“我分明没有……”

“你有。”拓拔宪问宫女们,却头都不转一下,只看着文令仪,“方才贵嫔是否要朕替她更衣?”

宫女们不敢擡头,零零散散地应了,“有的”“是”“陛下说的对”“奴婢听见了”。

只有春羽脸上还在挣扎。

她知道,若主上决心要这样做,谁也挡不住的。

况且夫人没了过去身份,如今是宫中娘娘,主上再怎样宠幸都不为过。

若能因此怀上胎儿,旁人甚至还会羡慕嫉妒夫人能勾得向来不重美色的主上如此荤素不忌。

可夫人出身前朝皇家,怎可能咽下如此屈辱?只怕要在本就有的不愿上添了怨恨,与主上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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