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栖(50)
作者:挑灯看文章
“怎麽?有困难?”拓拔宪深深凝望他。
李沖倍感压力,不由低下了头,“臣……”
“领旨。”
拓拔宪重新站到了直棂窗前,望着他失落而去的背影,自然知道他的心结是什麽。
短短数月,他一手提拔的将军就已倾心于她。
果然是天生狐媚。
会骗人诱心。
携了无端怒意的虎掌重重压在了窗台,传出细碎剥裂声。
拓拔宪望向了乌色云隙间的一抹日光,渐渐黯淡,将欲雨的天色,落寞又残忍地一笑。
快了,就快了,过去那个只能依附他而活的香奴,就快要回来了。
……
大雨如注,一直下到了上灯时候,还是不见停。
文令仪备好了晚膳,在套间里等了又等,还是不见舅舅回来,连去找他的哥哥也没个人影,不由心急如焚。
“咳咳……”她披着斗篷站在套间门前,延着颈项,不住咳嗽,好像一件雪青斗篷就能把她压垮。
“娘子,进去等罢,在风口上站着不好……”钟儿拉着她的手劝道。
文令仪置若罔闻,只是推了推她,“你去看看菜膳凉了没有,凉了再去热热。”
说着,有两个人影披蓑而来,前面一盏要灭不灭的牛油烛手灯开道,步履匆匆。
文令仪心中一喜,还未叫“哥哥”,其中一个披蓑的赶忙沖上前,蓑衣来不及脱就叫她进去,“在外面等什麽?又着凉了!”
文令仪要替他脱下蓑衣,被他一摆手拒绝了,叫了钟儿来,“你沾不得水。”
“舅舅呢?”文令仪给他递干布巾。
晋纯僵了下,接了过来,擦着身上雨珠,带了掩饰道:“被魏王召进宫去了。”
其实他也被召去了,知道父亲是为了何事被召。
不出三天,父亲就会离开洛阳。
就连他也……
文令仪如临大敌,慌慌张张地抓住他的手问道:“召舅舅做什麽?”
他在梦魇中作恶,还不够吗?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放心!”晋纯忙反握住她手,扶她到了圈椅边,“这次和上次不同。”
文令仪顺着他的力道,乖从地坐在了椅上,两抹翠山般的乌眉轻轻扬起,认真听他说话。
“至少魏王所图,我和父亲都是知道的,他不过想借机让父亲远离洛阳,专心替他练兵……”
说着,晋纯见她鬓边发丝乱了些,自然而然伸出手来,替她将乱发向里掖了掖。
不掖还好,一掖却让文令仪吓得僵愣。
男子手掌筋骨分明,触及柔白脸颊时指尖烫热,文令仪叫他碰了,脑中顿时嗡得一声,下意识地惊惧惶然,顾不得问舅舅之事,只想捂起脸躲得远远的……
男人与女人本就有太多不同,若靠得太近,会酿成不堪忍受的灾难。
她像被什麽东西蛰了下,速将他一推,身体写满抗拒,警惕看他。
“襄襄,你怎麽了?”晋纯凑近,欲扶住摇摇欲坠的娇躯。
在他看来,上次之事给她留下了莫大阴影,但凡有重演迹象,她就草木皆兵,胆颤不已,他看得心疼,只想安慰她。
全然没想到是他自己的缘故。
他步步紧逼,更唤起了文令仪心底恐惧,她像是被人扼住了细喉,欲叫不能,只能就地与人抵死缠绵,几乎窒在床帐内。
逃不得,躲不掉,甚至到最后她从那些事里感受到了异样的欢愉,灭顶般将小小的她淹没。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伸出手臂推他,脸色呈现出惊人的惨白,钗鬓乱颤。
“不……不要……”
“离……离我远远的……”
晋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脚钉在了当地,两手张开在她面前不敢动,小心翼翼地唤了声“襄襄”。
文令仪浑身激灵,这才看向他的脸,缓缓松出口气。
这张脸上写满了担忧与自责,与那个霸道兇蛮的男人没半点相似。
她渐渐清醒了过来,眼角含着泪。
“襄襄,我是哥哥。”晋纯心口钝疼,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柔下声告诉她自己在这里。
文令仪却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半眼,贝齿深陷下唇,咬出一片殷红血色。
自己竟然在哥哥面前一遍遍想起受辱之事,尤其是其中让她难堪的快乐,简直自甘下贱到了极点。
这叫恨吗?
这还算恨吗?
分明是下贱到贪恋痛苦之余的点点欢愉!
该死!她真是该死!
文令仪突然就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将柔掌藏入袖中,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感觉到了疼意才彻底缓过神来。
“哥哥,你坐!”她给晋纯让出了位子,要他坐下,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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