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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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夜之间,前朝后宫固有的安排都被突然发生的什麽事改变了。
难不成是南方有了动乱?还是别的……什麽人?
德庆不敢深想。
拓拔宪到了书桌旁,抿了口沏好的茶,坐下时问起道:“他怎麽样了?”
德庆以手比了比幽室位置,笑道:“殿下已知错了,每日早晚抄写佛经,正在修身养性。”
拓拔宪神色平静,并未因此就说放他出来的话,只叫德庆下午将太子少师召入宫中,隔着幽室讲学,尤其不要忘了忠孝之事。
吩咐完这些,他又道:“把抚军大将军找来。”
同时望了眼直棂窗外,腊梅丛中凝结了重重冷霜,一派北国寒景,不比南方四季如春,冬日亦温。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让有些人回到南方,替她看看春色。
至于她,就留在这苦寒无比的北地
——赎罪罢。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淩阴里的将军府前正一派欣欣向荣,车如流水,高头大马拖着成车的描金漆箱驶入马房。跨辕而坐的车夫到了一看,马房里已被此前卸下的大小箱子挤了个满当,后来人只好在马房外就跳下车辕,招呼将军府的亲兵搭把手,就地将漆箱搬下来。
亲兵之一叫高胜的孔武有力,战场上扛旗使矛的好把式,可连卸了七八口沉箱子,任是再大力也顶不住,擦汗埋怨道:“这南方人长得精致秀气,送的礼倒沉重,这是要买下我们的将军还是将军府?”
旁边看着就稳重些的听见了,毫不留情地从后踹了脚,“胡咧咧什麽?将军吩咐,耳朵听就够了。就这张嘴没把门,不然凭着你的本事,犯不着在我们这班人里瞎混,长点心罢!”
高胜撇撇嘴,骂了句贼佬,拍拍身上鞋底落下的灰,自去卸新来的箱子了。
西边大花厅里,他们口中的将军正懒懒地坐在紫檀交椅上,听着袁家派来的幕僚陈词。
鎏金铜杯、琉璃碗、八曲笔洗等一干名贵器皿,彩画漆屏,文玩玉器,金银制物……
身后的副将看出将军不耐烦了,含笑对幕僚道:“贵府送来的年礼,将军知道了,不必说的如此详细,还是说说你的来意罢。”
幕僚连点头,笑道:“是,大人说的是,极是!”他转向了李沖,慨叹中带了敬重,“小人此来,是受袁钟所托,感激大人愿意施以援手,对两家人多加照拂。前不久要不是大人在陛下面前仗义执言,据理力争,那势大辛家就要想办法占了陛下所赐坐宅了。两家初来乍到,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因此,袁钟两位大人,私下里常常说起大人的恩德,泪意沛然。”
李沖却不吃这套,撩起眼看他,直截了当道:“我想,即便如此,恩情再重,也不能作为将如此之重的厚礼送来的根据。你们来洛阳所携,登记造册,得主上準允之后才上的路,如今近乎半数都搬来了将军府,是否太过倾尽家财?要什麽,直说。”
幕僚向他微微露出笑道:“倾尽家财,自然是因为将军值得。将军久在陛下身边,得陛下信重,同样的话从将军口中说出来,分量便不一般。”
“你们到底想要什麽?”李沖已有些皱眉。年前好不容易理清了军中之事,昨夜才从巡防营回来,得了閑。原想去找些乐子,没想到开门就要迎客,脸色很难好看。
幕僚软下双膝,跪在了地上,“还请将军救救两家娘子!”
闻此,李沖不耐烦的心一散,手微擡了擡,阻止了想去扶他的副将,道:“后宫不干政,同理,我也管不了主上家事。”
幕僚擡起头,愁容惨淡,“袁娘子和钟娘子自到了兴庆宫,用心侍奉太皇太后,不敢有丝毫懈怠,想着是为自己,也是为陛下尽孝心。可……快到年关了,太皇太后却卧病在床,熟知内情的人知道是老者秋冬多疾,不知的却传说两位娘子秉性乖戾,命格有缺,沖撞了太皇太后,才让她老人家久病不起。还说要治病,最好将两位娘子送去三清观中祈福,为保无虞,终生不出观门半步!”
李沖只袖起手,摇了摇头道:“陛下不是听信谣言之人。”
幕僚惶恐,“小人绝非此意!而是袁钟两位大人视家中娘子为明珠,岂忍心叫她们为人所污?清白名声若失,两位娘子今后当如何自处?”
“自处?”李沖从这个词中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有些明白过来他们的意图,俯下身,手屈着,以手肘压在大腿快到膝盖处,看着他,压低了声问道,“贵府两位娘子,原本想如何自处?救她们出宫固然容易,如果只是这个,我应下了,你现在就可以从大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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