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道了。”拓跋绍不情不愿地答了句，“不会对他们做什麽的。不过……”他再次悄悄试探，“那些人不安好心，这是真的，出宫也会伤害娘娘，娘娘不要出去比较好。”

文令仪不大想提这个，说来这个孩子和拓拔宪还是有相似之处，至少留她在魏宫里的心是一致的。但对这个孩子，她自觉亏欠，对他生不起气，只能换了个话问道：“文洛不是陪着你读书吗？怎麽没一起来？”

拓跋绍低下了头，眼底有过一抹失落，低声道：“出来的急，就没来得及带上他。比起儿臣，娘娘是不是更想看见他？不过也正常，表哥自小在娘娘身边，儿臣比不上他。”

文令仪被他这些话弄得措手不及，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有些磕绊道：“绍儿，你怎麽会这麽想？在我心里，你们两个是一样的。”

拓跋绍擡起头时看着快要哭了，“娘娘不用特别安慰绍儿，绍儿不是小孩子了，在娘娘心里，表哥就是不同的，绍儿看得出来。但是——”他瘪了瘪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还抽了下有些红的鼻子，“儿臣以后会给表哥很多东西，给他封地、爵位，表哥要什麽儿臣都给他，会对他很好很好。只要娘娘不天天想着他，也想着绍儿一些，绍儿就心满意足了。”

文令仪的心缩了下，说不出的感觉，捧着他的小脸道：“你就不恨我吗？绍儿，当初我抛下你……”

拓跋绍亮晶晶的眼泪含在眼里，执拗着道：“不！娘娘没有抛下儿臣，那时是儿臣还小，不然娘娘会带着儿臣一起走的！儿臣也会在娘娘身边长大！一切，一切都怪儿臣太小了！现在，娘娘不就回来了？娘娘不走了，对罢？”

他期待地看着她，想从她口中听到一句準话。

那个呆白馒头占了娘娘这麽久，也该还给他了，只要娘娘以后留在宫里，总会疼他超过那个白馒头的。

文令仪在他热切的眼神下，避无可避，只能点了点头。

到了夜里，她躺着闭目养神，身旁的男人却凑了上来，按了按她有些肉感的脸颊，打趣道：“听说那个孩子让你亲口承认愿意留下？父不及子，朕该面壁思过。”

文令仪连眼都没睁，拢了拢被子，想转向里侧那面睡。

他喜欢面壁思过就去，房里四面板壁由他面去，别吵她就好。

拓拔宪大掌搭在她的腰上，隐隐传递着热意，盯着她卷翘的睫毛底下微微动着的眼皮看，“这面墙好，不出声，还有香气。”

也不算胡诌，她衣裳穿得薄，又才沐浴过，清新里混了些衣领子钻出的馥郁香，上好的调香圣手也调不出的好味道。

拓拔宪闻了觉得口渴，视线一往下，恰好就是她粉润的唇，更觉得渴到有些发痒，落在她腰上的大掌微微用力。

文令仪感觉到了什麽，突然睁开了眼，“你——”

她没说下去，因为眼前的男人身上有了那种熟悉的眼神，以前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后，手下动作就没了顾忌，没有个一两个时辰不会停。

拓拔宪将她一把按在了胸膛前，呼吸着，默默忍耐。

文令仪的脸挤在他身上，说话有点难，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还是说了，“往后几个月，我们还是不要……”

“没事，朕会习惯。”拓拔宪觉得她像是宋国人为了複仇派来偷偷要他命的，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在勾引他。而且……怀第二个孩子，怎麽那里还会长，她自己没意识到，却都贴在了他身上。

文令仪被他上升的体温弄得不习惯，让他别勉强。

拓拔宪精神得不行，怎麽都压不下去，但软玉温香抱着才是自己的，他不会轻易撒手。这些不好和她说，只能含糊道：“不全是因为这个。朕还没那麽色中饿鬼，当着孩子面也要。睡罢。”

文令仪又等了会儿，见他还是气势昂扬，但还真没对她做什麽，放下了心。又想起下车时他衣裳膝处的一道髒污，看着像是暗红色的，随口问道：“那些碎瓷，有没有伤到你？”

“嗯？”拓拔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文令仪小声道：“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担心弄髒床褥。”

拓拔宪用力地抱了她一下，觉得不够，倾身覆下恶狠狠地亲了亲她耳垂，“是，襄襄不是关心。床褥不会髒的，朕一个人怎麽会弄髒？要等襄襄生了孩子再说。”

文令仪眼皮颤了颤，也许是离他太近，身上也有些发热。但没接他的话。

半夜醒来，拓拔宪发现她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粉唇微张，比平日多了几分乖顺和娇憨，看着都有些不像那个每日想着离开他的襄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