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霞在门外疯狂扭着祝依然的门锁，鸡毛掸子不停敲打房门洩愤，同时伴着她的咒骂声：“你有种这辈子别出这个房门！孽种！！扫把星！！！你怎麽不像你那个死掉的妈一样，哪天也一起死了算了！”

祝依然死死抵着房门，她感觉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痛，一时忘了哭。脑袋里想的不是自己，而是祝佳跟罗霞单独在家，是不是也被她这样毒打过？

她过几天就开学了，妹妹以后怎麽办？电话在客厅，她想好了，晚些有机会就跑出去给爸爸打电话道明实情。祝佳不能像她小时候一样，天天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

……

晚上，祝依然在房间里听外面没了动静，看看时间，罗霞应该也睡了。她打开门，想去妹妹房间再询问下具体情况。

祝依然走到客厅，斜对面祝佳的房间半开，留了一条宽缝。罗霞正坐在小板凳上给孩子洗脚。

“你今天怎麽跟扫把星姐姐说的啊？”罗霞问祝佳。

祝佳仰脸：“像妈妈跟我说的一样。”

“乖女儿真棒！”罗霞笑着把祝佳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帮她逐个把脚趾缝擦干净。

“哎呦，我女儿演技这麽好，看来也能成为小童星了！”罗霞一脸骄傲，把新买的芭比娃娃递给祝佳，又说，“可是妈妈舍不得，童星太累了...”

祝佳满心欢喜接过娃娃：“妈妈，这样姐姐上初中还会选择住校吧？”

“当然！”罗霞说，“这个假期她呆在家，我看着就碍眼。不打她一顿，她就不知道滚。等那个触霉头的扫把星走了，爸爸就又是我们佳佳一个人的爸爸了！”

“太好啦！”祝佳高举双手。

入户门声响起，祝依然快步跑回房间。

“这麽晚了，怎麽还不睡？”是祝志成的声音。

祝佳从房间跑出来，沖进祝志成怀里：“爸爸！”

“哎~”祝志成笑着抱起祝佳，“我们佳佳公主怎麽还不睡啊？”

“等爸爸！”祝佳乖巧道。

罗霞拿着祝佳的擦脚布走了出来：“这不，听说你晚上就回来，说什麽也不肯睡，非要等你回家。”

祝志成亲亲祝佳的脸蛋，问罗霞：“然然睡了？”

罗霞白了个白眼，语气净是不耐烦：“睡了。”

祝志成也不再问，抱着祝佳回到她的卧室。

祝依然关上虚掩的房门。

果真，她才是这个家最多余的人。罗霞费尽心机还是想多了，她早就决定继续读寄宿学校，她不会回这个家，也不想再多看她们母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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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依然觉得腰更痛了，头也跟着痛。她把祝佳发消息的用户彻底拉进黑名单。关掉手机，用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希望那些挥之不去的烂回忆赶快消失。

祝依然又做噩梦了。

梦里，她回到小时候，被罗霞拉进屋子里打，任她如何哭喊，也没人来救她。她被打得浑身都痛，肚子和后背尤为严重。

那是罗霞最常打的地方，因为这样伤口和淤青藏在衣服里，不会被爸爸发现。

挨打过后，祝依然被罗霞连拎带扯薅上顶楼。

罗霞眼神兇狠又冷淡：“你不是要找你妈吗？那去吧！去死吧！”

罗霞伸手，轻而易举把她推下楼去。她无力反抗，身体向无尽的深渊坠去，除了恐惧就是绝望。

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电话铃声，声音越来越响，祝依然睁开眼睛。

原来是梦……

不过肚子和后背却依旧痛得厉害，真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枕边的手机响个不停，祝依然拿起电话，划到接通键，话筒里传来安安的声音。

“姐，我和司机已经到楼下了，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麽，我给你带上去。”

祝依然没从噩梦中缓过神，她现在一身冷汗，感觉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不吃了，没什麽胃口...”

“那我给你带你最喜欢的南瓜粥上去吧。”安安说，“姐，你多少得吃点儿，等下我们还得去电视台给电影颁奖礼录片花，估计得一整天。你不会忘了吧？童星合集，回忆杀。”

“我没忘。”祝依然起身向卫生间走去，“那就南瓜粥吧。”

“好的。”安安挂掉电话。

祝依然今天身体极度不适，腰酸背痛，加上睡裤上透过的血印，验证了她的猜想。

果真来例假了。

她痛经严重，第一天尤为明显。

祝依然心里无奈也得认命，看来今天注定是难熬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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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依然把自己清理好，换了干净的内裤和衣服，简单洗漱一下，等安安上来。

已经九点多了，祝熠早就被阿姨送去幼儿园。屋子里没了小孩子，整个空间都变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