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极又痒(23)

作者:扬枚芝


随后,她手指按动了香水瓶的泵头,在昏黄暧昧灯光下,无数细小的散发着橙花香气的雾化水滴抛洒在了空中——继而穿在了我身上。

“这香水,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会在房间里喷一点。”

她语调缓慢地诉说着,同时也用手继续将这件香水衣服为我穿得服帖一些。

“时间久了,我的卧室,我的书桌、衣柜,我的衣服、鞋子,我的被子、枕头……”

“慢慢都浸染了橙花的味道。”

她的每个字都在说,她想我。

原来她也像我时时刻刻想她一样,想着我。

以后不会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长达数年的离别与想念。

两条潮湿的浴巾被我拿去搭在了椅背上晾干,我又接着去亲吻她,将橙花的香气传递到她周围。

马上就要立秋了,但天气依然潮热,预报说今晚会有大到暴雨。

我想也是,这样的夏末,是应该有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来解暑。

“告诉我,宝贝,那个开银色跑车的男人是谁?他在追你吗?”

空调的冷气无法为我降温,我带着一身的炙热、无比的嫉妒和浓浓的醋意,终于问出我最关心的问题。

“你终于问了?吃醋了?”

她咬着下唇,像是颗快要成熟的草莓。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吊着我的胃口,我便更加努力一些。

我贴在她耳边,好奇心让我气息都变得不再均匀。

“是,我吃醋了。我那天看到他来接你,我都要嫉妒疯了。”

她笑着告诉我:“是我师兄,我向他求教过破解技术。”

“破解技术?”

“嗯。所以我后来才能知道,你爸身边的那个女人有问题,对你不利。”

“那天他接我,是约好一起去医院看望老师。”

我吻她额头和眼睛。

是我狭隘了。

不,也许是她太知道如何勾起我的嫉妒了。

得知真相之后,我真的松了一口气,心底某一个阴暗扭曲的部分也彻底解放。

她双手环在我颈间,半闭着眼睛,密密睫毛颤动着。

我不停地吻她。

“我真怕我迟一秒挽留,你的心就会属于别人。”

她像是从梦境中抽离一般,缓缓睁开潮湿的双眸,仰头轻轻地亲我脸颊。

“路沉,认识你之后,我就没办法再爱上别人了。”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说了多少次“我爱你”。

也不记得吻了多久,做了多久。

以前,爱她让我感到快乐。

分手后,爱她让我感到痛苦。

前不久回来后,我意识到,爱她是一种酸涩的感觉。

但现在,我只觉得,爱她让我感到幸福。

于是那晚,我穿着我们都喜欢的橙花香水,她穿着那枚象征複合的钻石戒指,无视了时间,直到筋疲力尽。

第 20 章

第二天就是立秋。

我借着“贴秋膘”的名义请她吃大餐,与她一起逛街、看电影、压马路。

我们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相处得极其自然,就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我们心里清楚地知道,我们对彼此更加珍惜了。

我带她回到了我的住处——我们大学时经常住的小公寓。

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连她当时住这里时留下的拖鞋和睡衣,我都小心地收纳好,等待着她这次的归来。

我把她带到书房,献宝似的给她看我準备的那堆“过期礼物”。

我牵着她手站在书房门口时,已经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和激动。

我去打开了提前布置好的星光灯串。

这些星星点点的光亮,松散地围绕在大大小小的盒子、袋子周围。

我本来预想的是为她展示一个堆满礼物的温馨角落,但昨天晚上去找她时走得很急,有一部分礼物还未包装好,让这个角落像个精心制作却未完成的半成品。

她惊喜地跑到星光角落,一脸快乐又不可思议地回头看我。

“这些……”

“都是给你的。”

“每个节日和纪念日的礼物。”

我在每一个礼物上都标注了日期节日以及来源,有在市集买的手工制作小摆件,也有在奢侈品店买的包包,有在二手音像店淘到的老唱片,也有造型前卫的电子産品……

她随手抓起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标签。

我告诉她:“你手上那个,是去年圣诞节的礼物。是在伦敦圣诞市集买的。”

“那这些礼物你本来是打算怎麽处理?”

她眼睛亮闪闪的,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

“如果我们没有和好,我就準备把这些礼物一起打包,匿名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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