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级神仙罗曼史(13)

作者:月染桃花


我在洞里走来走去,走得鬼祖烦了,索性施了个法将我定在了床上。

我这张床不比鬼祖那张,他那张石床被他睡得溜光锃亮,可着体型还睡出来一个浅坑,想来他躺上去倒也舒服,我这张床在蹭掉了上面的灰尘后,石面很是凹凸不平,我被咯得生疼,沖鬼祖喊道:“这破石头能咯死个人,你能不能先解了我的法术,让我翻个身,或者你直接让我躺地上去吧,我快散架了!”

老鬼瞪了我一眼,盘膝打坐。

我悲愤地想师傅啊,毕方啊,孔宣啊,你们这些号称最关心我的人这会而都在哪儿啊?

这石床咯人不说,还又硬又寒,时间不长我便觉得周身渐渐没了知觉,思维也开始混混沌沌起来。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一身青灰色衣衫,盘坐在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古树下,挽着袖子在捏泥人。阳光从树缝里洒下来,照得地上斑斑驳驳,少年周围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泥像,有兔子,老虎,麻雀,还有花花草草,每一个都栩栩如生。

我朝他走近两步,少年擡起头,眉眼清秀,沖我淡淡一笑伸出手来,手里是他刚刚捏好的一个娃娃,是个女孩子,很好看。

我就这样醒了,说不出来是种什麽感觉,有几分熟悉,恍恍惚惚。

后背很疼,翻个身,能动!老家伙还在闭眼打坐,似乎从来没动过。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这洞里辨不出日夜,永远是幽暗阴冷。我忍着浑身的疼爬下石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软。我说:“鬼祖啊,你睁睁眼,我浑身没劲儿,疼到骨头里,你对我做了什麽?”

老鬼一动不动。入定了还是睡着了?

我管他呢,先跑了再说!我忍着疼小心翼翼地朝洞口爬,一步,两步,三步……很好,鬼祖你尽管睡死过去吧,只要出了你这活死人洞,我一阵风回了鱼鲮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洞口黑乎乎的,有丝冷风吹进来,已经是晚上了麽?没关系,夜遁正合适。

我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朝外沖,却突然被一道极强的力量弹开,又重重地摔回了洞中,疼得“哎呦”一声大叫,这回是真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趴在地上老半天才缓过来,扒着墙壁直起身子,靠墙坐好,再看鬼祖,还是那副死人样。

我叹口气道:“老鬼啊,我问你件事。你那息壤究竟是个什麽东西,你跟我说说,兴许我曾见过,知道师傅放哪儿了也说不定。”

我说得有气无力,他却突然睁开了眼,双目炯炯地看向我。

老匹夫跟我装蒜!要不是我现在没什麽力气,我一定……好好骂他几句,真气死我了!

鬼祖三两步沖到我跟前:“息壤麽,就是一种黑色有生命的土,可自生自长,永无耗减,本是盘古开天斧上的残屑,有极强大的灵气,你有印象麽?”

我能有个屁印象,我提息壤就是想看看老鬼到底死过去没有!

鬼祖眼里的光亮暗了下去,瞪了我一眼又回去坐着了。

我忽然有些可怜这老头了。谁都有自己宝贝的东西,这老头遭徒弟背叛失了息壤,一个人苦苦寻了九万年却无着落,也实在可怜。

我靠墙坐了一夜,清晨的几缕阳光从洞口透进来,我发现鬼祖已经不在洞中了,脚边多了几枚野果子。

老鬼给冥洞施了结界,我出不去。此后的几天,我只能像个虫子似的憋在洞里,实在闷得要死,就爬到洞口去望望那巴掌大的风景。他倒是经常出去逛逛,从我身边来来回回地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着实令人讨厌。

我天天盼着有人来救我,师傅最好,实在不行,毕方也能跟老鬼走几个回合吧,闹出点动静来也好让我有个希望,似这般日日沉闷,风平浪静,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心里头酸酸的。

我始终没多少力气,站不起来,而且越来越虚乏,初来时的精气神都耗光了,不想说话,也懒得琢磨鬼祖,终日靠在我那张石榻前闭眼坐着,老鬼倒也没再折磨我——他大约觉得若再加把劲,我这条小命就交代了,那时候他对我师傅便不好交待了。

终于有一天,我听到洞外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声,我猛地睁开眼,老鬼不在!

终于有人来救我了麽?

我激动地爬到洞口朝外望,可除了那几棵老树藤萝什麽也看不见。不过打斗声却越来越清晰了,终于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老鬼,我不过就是打碎你几个泥人儿,你急什麽,我赔你几根五彩雀翎如何?”

是孔宣!

孔宣的实力麽,嗯,我觉得可以打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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