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正色说出了韩之遥已经料想到的结果：“确实没过，今年法务部只留了两个入职名额，竞争太激烈了。”

“你们留面试评价了吗？方便透露吗？”韩之遥眯起眼望向密密麻麻的表格。

袁奕晨扫了一眼，不无惋惜地说：“她在候补一位，要是放在往年，应该是没问题的。但今年缩招，门槛收得紧，两个新招的都有海外bar。”（注：此处bar指美国各州律师资格）

“海外bar？”韩之遥推算了一下时间，“那就是说已经毕业了吧？”

“是的，正常国内的得等到他们研三毕业，这两个应该年后就可以入职了。”

韩之遥凑了上去，“我能看看他们的具体背景吗？”

“反正入职的时候要提前把简历发给你们部门，别告诉别人是我让你看的哈。”袁奕晨掩耳盗铃地别开头，喝了口茶。

“我跟谁去说啊。”

乍一看显得大材小用，但在这个学历贬值的年代，并不稀罕。

韩之遥心中慨叹，如果再晚出生几年，恐怕就不知道要坐哪儿喝西北风了。

“谢谢，”她拍了拍袁奕晨的肩，“那我先去吃饭了。”

“记得保密哈。”袁奕晨伸出手指在嘴唇前挡了一下。

“明白。”韩之遥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到了三楼食堂门口，发现余卉妍已经等在了那边。

韩之遥小跑过去，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嗨，卉妍，好久不见。”

余卉妍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惊喜地叫出了声：“韩律师！”

接着，她像树袋熊挂在树上一样搂住了比自己高出半头的韩之遥。

现在还没到正式饭点儿，周围往来的人还不多。

好久没被熊抱过了，韩之遥轻轻抚了抚她轻薄的羽绒服背面。

光滑的材质摸上去凉飕飕的。

韩之遥见她也没带围脖儿，问道：“冷不冷？”

“刚才外面走着有点儿冷，现在不冷了。”

“先去吃饭吧。”

“好。”

韩之遥本来打算带余卉妍去外面吃午饭，余卉妍却说想试试食堂，看看和学校里的有什麽差别。

岚山的员工食堂是不限量自助餐厅，不过减肥的人多，大多都沖着健康素食去，反倒是很多好东西无人问津。

韩之遥推荐了香煎扇贝和照烧鳗鱼，还有各种小甜点，余卉妍照单全收。

两人找了一张角落里靠窗的桌子，正沖着室外的绿地，对眼睛十分友好。

余卉妍小嘴儿吧吧地讲述着韩之遥离开后，胡主任如何变本加厉地压榨。

“韩律师，你什麽时候才回来呀？你一走，我周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好冷清呀。”

“不是还有其他人嘛。”

“肖律师整天忙得团团转，刘律师年后就要离职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

“嗯。”

“感觉最近变数好多呀，明明不是毕业季，搞得我都有点儿惆怅起来了。韩律师，你觉得天合好，还是岚山好？”

“一边是律师，一边是法务，都有好有坏，这个很难比较。”

“你觉得我更适合律师还是法务的工作呀？”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规划未来的职业方向的，也没办法武断地下结论说你更适合哪个。这个主要还是看你想要什麽样的生活，只能由你自己去决定。关于这方面的功课，你应该已经做了很多吧。”

“想是想了，就是没想明白。”

“有没有考虑继续留在天合？”

从选拔标準来看，天合的门槛其实比岚山更高。如果余卉妍能保住天合的入场券，不一定非岚山不可。

“那也得留得住呀，现在不是有新人来了嘛，全是神仙打架，太可怕了。”

“新人？”

“节目还没播完，你就忘了？”

“胡主任真打算从这些孩子里选？”

“当然，现在每天的咨询可多了。虽然不都是案件委托，但热度已经明显上来了，胡主任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那不就正好需要你嘛。”

“我又不能引流，可有可无，留下也是做些dirty work。”（注：杂活儿累活儿）

“谁不是从打杂开始做的呢，这是新人的必经之路。”

“世界上就没有钱多事少的工作吗？”

“梦里可以有，现实中就不要想了。”

“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挺符合的。”

“你想来岚山？”

“但我面试没过。”余卉妍的眼神霎时就黯淡下来。

“你收到通知了？”

“我看到学妹在朋友圈晒了岚山的offer，就知道我没戏了，面试的时候正好分到了一个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