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江湖前先报名(132)

作者:庚耘


门内有人呼喊道:“请进!”

张四方稍加思索,决意演上一场,便又叩门几下。

里头有人开门,见他眼生,却不觉有异,只说道:“公子是头一次来吧?请进来,不必拘束,随意畅谈便是!”

说着便往里走去,张四方忙将人拦下,仍站在门外,说道:“这位公子,草民欲求见太守,可否帮着通报一声?”

公子瞧他执拗着不愿进门,也不再强求,只叫他稍等,便挤进了一院子的人里头,从人堆中间领着一名煞气环绕的大人朝这处走来。

待走近了,公子说道:“这便是我们匡太守,你有什麽话,便大胆说吧。”

张四方瞧着那歹人口中不讲道德礼仪的混账太守,虽满身不可掩饰的狠厉之气,见着百姓,眼里却温和有力,正如家中亲切的长辈,令人倍感安心且温暖。

他又恰好想起边境姊妹兄弟亟待救援,兄弟性命垂危,心上一委屈,当即两行清泪不住地滑落,偏他生着一副漂亮皮囊,登时引得过路人频频转头看他,更有甚者还大声调侃几句。

“匡先生又救下了哪里来的俊俏小生?可千万记得把人留下,我家姑娘还未出嫁呢!”

“你家拢共也就一根独苗,你这话倒是对每个书生都说过一遍,招这麽一屋子女婿,你担得起大人这份福气吗!”

这匡太守与乡民招手道别,便引他进门,问道:“孩子,老朽能帮得上你的,你便大胆说了,如若帮不上,我也可以留你住下,给你一碗饱饭一杯热茶,填饱了肚子,咱再一同想法子。”

张四方止住眼泪,正了正神色,将先前遭遇悉数说与他听,听罢,匡太守深深叹了口气,周身狠厉气息登时乍起,身边衆学子亦是怒不可遏。

“真是岂有此理!全怪太子无德无能,这群外权未免太过硬气,竟把手伸向了百姓!”

张四方疑惑道:“还请公子赐教,我只知有外戚一说,却不知外权是何许人也?”

“外权便是我等力拒胡人干政这一派别对胡人的称谓,太子勾结胡党这事,瞒得倒是好,仅有为官之人,及偶尔涉政的太学生,才得以知晓一二。”

张四方不叠道:“原来诸位是学识渊博的太学生!是在下失礼了!”

衆人却不愿他这样讲礼,纷纷道:“我们那还算得上什麽学识渊博。”

“说得是,学无所用,那便只能算得上是个读过书的泥腿子,满身抱负无处施展,眼见家国危难,却依然躲藏着,简直是太窝囊!”

正懊悔着,匡太守却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心怀大义的,尚且年轻,便不必学我们这些命数难料的老人,不必这样贸然激进,应该做好我们的后助,等待接手这份职责,一同坚守那个太平的天下才是。当下的为难,便由我们这些老的先去经历完了,这样才省事。”

张四方茫然道:“我怎麽忽然听不懂这话了?”

匡太守道:“我且将事情的前后来去说与你听,你便知晓。”

原来这哀悼自身、哭得凄惨的朱越,其实是胡汉后人,家中母亲是胡人里一支颇为显贵的血脉,且与太子有往来,便仗着势力,接手了铁矿,做下那些个敛财辱民的事情。

至于无辜拘人一事,却是那朱越为亡父下葬时,所循礼制大大超过了应有的模样,一个小官那诸多的陪葬、礼器,已经是堪比王侯的规格。

第六十一章  眷侣本一体亦相离

话说这逾礼越制的行径,于当世并不罕见,只是少有人愿拿自己头顶乌纱帽,去与那滔天的势力相抗衡。

张四方痛斥道:“仅仅为了给上边这样的假象,各地官员便敢私藏胡人祸乱边境的军情,欺上不报?此事深究到底,难道仅有奸人造假这一项问题在?”

此话一出,匡太守看他的眼神登时多了几分赞誉,张四方向他颔首,自然地接下这份称赞。

如此一来,衆学子不再有隐瞒的必要,便将心中所想悉数道来。

一人道:“边陲地区的百姓受胡人抢掠侵扰,早不是一两年的事情,然而地方官员私藏不报,既是担忧上边治他个管辖不力的罪,亦是恐惧胡人施以报複,更有甚者,同外族交易,从中获利,饱了私囊,却苦了百姓。”

张四方道:“想来这处县城是因着大人治理得当,方才保得安宁景象。我这一路向人求救,县里乡亲皆热情以待,不少人对我说,太守仁善又治下得当,定将救我于危难。”

匡太守道:“这夸赞却是当不上,我不过和这些学子一样,想要为无辜衆生多做点什麽,书生无能,便只好靠一张嘴,一杆笔,力争它个公平正义。你若是不嫌我年纪大,便是将我看作同窗也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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