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之羽(49)
作者:君子如器
这样热闹又亲切的气氛,对她来说也非常的难能可贵,她用羡慕的眼光悄悄的打量着他们几个人,思维随着他们的话题而飞速转变,看他们聊的高兴时乔之羽也会跟着笑起来,聊到艰难处境时她也跟着难受。
仿佛她与他们正游历在险峰美水间,又好似她与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已熟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自然的轻松的孩子般的笑脸,就像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人生最纯真烂漫的岁月。
乔之羽听得入了神,眼珠覆上了一层轻雾,不知谁的一声大笑扯回了她遥远的思绪,她匆匆的眨了眨眼,故作困倦的姿态,擡手揉了揉眼睛,偷偷的拭去马上就要溢出的幸福的热泪。
她怕别人发现她的脆弱,她怕打扰了他们的兴致,她吸了吸鼻子就马上把耳朵支起来随他们的故事飞扬。
王洋此刻正在思索怎麽尽快结束今天的聚餐,他细心的用余光观察着乔之羽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她揉眼时疲累的样子,清楚的落在他的脑海里,但他却因为一时走神,而错过了她薄雾渐浓的双眼。
他知道朋友相聚大吃一顿是除新年外难得的时光,但他又担心乔之羽太过困乏,一时左右为难,他思虑的目光落在她此刻聚精会神的表情上,一时有些错愕,以至于他长时间注视着她,都未被已融入故事的她发现。
他才确信,她喜欢听他们的故事,而且听得那麽津津有味,以至于他不敢轻易插话。他渐渐安下心来也很享受的融入了他们的话题。
店老板也收拾停当,坐在他的小专柜前(一张单独的小木桌)微笑着进入他们几个人的年少时光,他听得精神奕奕,脸上欣慰的表情由心而生,他频频点头,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
一段故事刚告一段落,老板走过来坐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他很激动,布满激动而神采的明目,手捂着胸口,又极力压抑着那种青春的沖动的热情。
在故事中,我们终于知道老板情绪高涨的源头,他今年快六十岁了,有一个儿子就像他们几个一般大小,也是个叛逆的青年,不留在家里帮父亲忙店里,偏偏要到外地去打工,他说看到年轻的小伙子就会想到在外地工作的儿子,但愿他也像他们几个一样,身边有这麽多要好的朋友一起说说笑笑。
老板瘦长的脸,中等的身材,脸上皱纹如丘壑般深浅不一,他边说边拿出一大包他儿子喜欢吃的原味瓜子,分给他们吃。
他说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别处也能得到人们的照应和关怀,两行热泪揉散在苍老的手背上,红了的眼眶,朦胧的眼泪,无一不诉说着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深深疼爱之心。
老板终于又被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逗笑了,一直欣慰的笑着看着他们离开。
多麽孤单的老人,多麽慈祥的父亲,不禁仰天长叹一声,身在异乡的这位小伙子能否听到父亲的心声。
她忽然有些想家了,自己的父亲呢?现在又是如何了呢?
低落的思绪还未落在她的衣襟,耳边的欢声笑语就占满了夜空的颜色,他们应该也想家了吧。
此情此景,哪儿还有人不怀念不思念自己的家乡与那可亲的家人呢?
欢声终究遮不住思念,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各有心思。
不知谁先仰天长叹了一声,望着无星的夜,连指引方向的勺子星都不见影蹤,家到底在哪里啊?
“家在何方?家在脚下。”西游记歌曲,《路在何方》的曲调,改的词刚好可以表达此时的情境,一个人一个人的说了一遍“家在脚下”,他们饱含热泪的相视一笑,甩了个酷酷的发型。
男儿泪啊,要麽不洒,要洒就洒在风雨中,无论此时心里有多麽的痛苦煎熬。
女儿泪啊,也要像男儿般潇洒,拭干在风雨中才好。
朋友多得时候就是好,热闹的青春能赶走一切的烦恼,让今天无论多苦多累的你都能释放胸怀,精神饱满。
夜色仿佛成了青春的影幕,在这个大荧幕下,一幕幕青春洋溢的故事正在上演……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着,深夜的灯光如远处高高低低的在空中飞舞的萤火虫,泛黄的街灯,打照着冰冷的地面。
在隐蔽的拐角处似乎有些异动,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往一处看去,原来是一男一女在互相拉扯,看似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
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还是不参与为好。
本来热闹的谈笑声,被这突来的一幕打断,可能他们几个心中都在猜测,在好奇,大半夜的又那麽冷,这两人竟有那麽好的情调。
乔之羽回想了想刚刚自己去看到的模糊画面,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仔细想想猛然模糊的记得女子的嘴巴好像被什麽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