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之羽(153)
作者:君子如器
王洋听到她的回应,开心的笑了,他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一颗为她快速跳动的心在心底欢喜雀跃的奔腾着,他把她拥的更紧了。
此时汽车上的售票员高声提醒着上车的乘客买票上车,他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吻了吻她额前的发丝。
渐渐分离的拥抱,让人觉得这个秋末的清晨异常的寒冷。
乔之羽坐在靠窗的位置,深深的盯着那个人群里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男人,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迅速用手背擦去。
汽车啓动了,车窗外的人纷纷挥手告别,车上的人隔着玻璃挥着沉重的手。
一对对目光,被前进的汽车拉的长长的,远远的,直到望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汽车消失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路上。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刺进人的骨头里,人们下意识的扯了扯身上厚厚的棉衣,环抱着双臂,来来走走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秋高气爽的蓝天下,疏散的飘浮着几朵白云。
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团团白色的棉花糖。
高速路上迎面飞驰而过的车辆,呼啸着向后方奔去。
同一条高速路,截然相反的方向,载着不同的使命,载着不同的生活。
一路向东奔驰的大客车上,乘客们有的慵懒的斜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
有的小声的同邻座聊着天,有的则歪着脑袋倚在靠背上张着嘴巴,呼呼大睡。
有一个小男孩在妈妈的怀中吃着香脆的薯片,卡兹卡兹,那清脆爽口的声音和薯片特有的椒盐香气,令车里的大人们不断的咽着口水。
车上的人都渐渐的感觉身体坐的有些疲累,不约而同的望了望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有些无奈的用手揉揉额头,嘴里心里叹息着,盼望着枯燥无聊的旅程快点结束。
十几个小时一直坐在硬邦邦的座椅上,屁股着实有些吃不消。
人们用手轻轻揉了揉痛到麻木的屁股,心里惨叫,一个个疼的呲着牙,咧着嘴,皱着眉,烦躁窜进全身的每个细胞,忍耐再忍耐是全车乘客必须要上的一课。
生活在这世间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苦中作乐。
屁股上肉的僵硬,疼痛难忍,安静的车厢里,会偶尔听到有人轻声的哎呦,哎呀......有些人会不觉得低声咒骂几声。
然后是有些悉悉卒卒的细小的座椅挤压声,那是有人侧着坐在座椅上,或左或右的尽量使另一半屁股远离座椅,以缓解屁股上传来的疼痛。
再过一会,再侧过另一边的屁股,这个小聪明真的为屁股上的肌肉减压不少。
每侧过来一次,人们都能舒服多睡一会或舒服的空想点什麽来打发难捱的时光。
窗外,阳光明媚,枝头群鸟嬉戏,微黄的树叶迎风飘落片片。
路边枯黄的草被饱满的草籽坠弯了腰。
星点般大小的野菊花被厚重的灰尘覆盖住花蕊,但依稀能看到焦黄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
一条宽阔却有些干涸的河里,长满了绿意盎然的芦苇草。
这河里哪有什麽秋天的影子,分明就像蓬勃的春天一样。
一片片空蕩洁净的土地,忽然闪过的一片菜地,一团一团的,那是白菜,正裹着圆润的身躯惬意的挺立在的土壤中,吸收着太阳的热量。
旁边一畦一畦的白白的根茎,绿绿的长叶子,那肯定是白萝蔔,挺着洁白的肚皮,一排排一行行的,整齐的站在田地里,等待着人民的检阅。
一片楼房映入眼帘,黑白相间的写字楼威严耸立。
周围是红白相间的民房,再走近些就是靠着路边的村庄,有水泥墙的院子,有二层楼高的小楼房,有随意搭建的蓝色板房。
宽阔的街道,稀疏的车辆。
前面又有一些田地,地中间躺着许多扎成捆的玉米杆,玉米杆上的叶子早已没有了一丝绿意,被太阳晒成了泥土色。
眼前又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那绿色下不时有几朵雪白露出,几亩地里绿白相衬,像是天边眨眼的星云。
走近看才看清楚,原来是棉花,绽放着洁白的棉絮。
夕阳红豔似火,染红了大半边天空,云彩都披上了一层彩霞,一下子变的俏丽多姿,万分柔美。
来不及细看千姿百态的云,来不及细想如何形容,车已改变了方向。
窗外微黄的路灯渐渐亮起,像是一条逐渐苏醒的睡龙。
服务区上上下下,人们早已没有精力去欣赏夜间的风景,也再懒得去听那儿童不知疲倦的啃着香脆的零食发出的卡兹声。
当有限的空间,发生着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的事时,人们内心的迷茫却更为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