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穆若张大了嘴，这下终于知道搬着石头砸脚是什麽滋味了。尽管陶女士在一旁劝，但是关女士还是执意让穆若也去学习了。毕竟小徐老师这麽积极，作为学生的穆若也必须表态。

于是穆若饿着肚子，苦巴巴去找徐砚了。

徐砚正在检查穆若下午在书店做的卷子，见到穆若，微微有些惊讶。

穆若努了努鼻子，哼道：“我妈妈说老师态度积极，学生态度也必须积极！”

徐砚扩开唇角，视线移回卷面，低低地笑。

“你还笑！”穆若都要气死了，移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我都没吃饱！”

徐砚头也没擡，修长的手指翻动卷子，“若若，考考你，‘shoot oneself in the foot’什麽意思？”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穆若没好气道，然后又扯住徐砚的衣角，求他，“小徐老师，你的学生没吃饱。没吃饱没有力气干活。”

徐砚默默收回自己的衣角，用笔敲了敲桌子，“这就是惩罚。好了，来，咱们开始吧。”

穆若拉长声音“啊”了一声，徐砚没给她任何机会，大手罩在她头顶，扳过她的小脑袋，清了清嗓子，“专心。”

穆若眼巴巴瞧他，低声道：“要哄。”

徐砚定定凝视穆若好几眼，对上她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终是败下阵来，最后彻底没了脾气。他有些不自然偏过头，低低道：

“若若，专心好不好？”

穆若开心了，嘿嘿一笑坐正了身体，认真学习起来。

*

徐砚给穆若辅导完作业，已经是十一点了。

徐砚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像老父亲一样叮嘱明天周一需要交什麽作业。蓦地，他视线停留在穆若粉色书包上那只长耳兔子挂件，声音戛然而止。

“若若，这个玩偶，可以给我吗？”

穆若顺着徐砚的视线，也看到了那只长耳兔子挂件。这个玩偶是丰星河还回来的，她正想着怎麽消毒呢。徐砚要这个玩偶，一定也是出于某种“吃醋”的心思吧。想到她和徐砚因为丰星河还有这个玩偶带来的不快，穆若爽快答应了。

徐砚取下玩偶挂件，盯着手中的兔子玩偶，低低道：“我会重新送你一个。”

“一言为定！”

徐砚浅浅微笑，“一言为定。”

徐砚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慢吞吞地不离开。

穆若也故意装傻，问：“小徐老师，您还有事？”

徐砚有些“窘迫”地看了穆若一眼，垂下眼睫，有些失望，转过身打算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然后，他听见少女清甜落嗓。

“砚砚，回去早点睡。”

徐砚满足了，转身，抿唇点头，“你也是。”

“砚砚。”

“嗯？”

穆若狡黠笑了笑，故意走近了在他耳边说。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徐砚侧额，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

“你像一个别扭又幼稚的小朋友？明明想要，却又不会主动表达？”

徐砚被戳中心事，脸红了个透，不知所措地抿唇，落荒而逃。

身后还传来少女的得意的笑声。

*

徐砚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还在想。

他，就那麽明显吗？

他才不幼稚！

“嗡嗡。”手机发出响声。

他伸手一探，拿到手机解了锁。是穆若给他发来的几条消息。

【砚砚，昨晚你的歌没唱完。我看到了你的窘迫，所以不难为你啦。】

【不过，谁叫我是人美心善的美少女呢！后半段就由我唱给你听吧。】

【祝你今晚好眠，我的砚砚。】

徐砚心髒又开始异常跳动，他轻轻点开了那条语音，手机里传来了少女清甜和缓的嗓音。

“我的宝贝宝贝。”

“给你一点甜甜。”

“让你今夜很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捏捏你的小脸。”

“让你喜欢整个明天。”

“哗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

“倦的时候有个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

“要你知道你最美。”

和缓的歌曲结束，那边静默了几秒，穆若的声音再次传来。

“砚砚，晚安。”

......

静谧柔和的夜晚，少女清甜的嗓音一直回蕩在他心间的千山万壑，久久不散。他一直凝视着手机屏幕，直到手机息屏好久好久，他才慢慢笑了出来，那双总是疏离淡漠的眸子氤氲了水汽。

真好。

*

次日到学校。

孟嘉弈跑到徐砚桌子前，逗他：“小徐砚，周末愉快吗？”

徐砚慢慢擡了眉眼与孟嘉弈对视，他为什麽叫他小徐砚？转而一想，一切水落石出。他想他已经明白了一切，慢慢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