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老姚还在守着，看见许璟下来，立马上前，“咱们去哪？”

许璟眼神都没分给他半点，直接从他身边略过：“我自己去。”

夜幕降临，汽车行驶在郊外的马路上，路边荒凉，人迹罕至，只有响彻云霄的轰鸣声。

两个小时后，许璟在一处荒废的园区停下，他下了车，望着一栋栋破败荒凉的建筑，太阳落山，最后一抹光线被吞噬，相继涌现的是无边的黑暗与荒寂。

许璟按着地址走到一栋楼前面，轻轻推开一楼的铁门，咣当一声巨响，反射出无限回音，他擡脚走进去，室内空旷，传来久无人烟的灰尘味和淡淡的机油味。

他扫视四周，光线晦暗，这是一座废弃的重工机械厂，如今室内只剩下一些零件和旧物，房屋尽头隐约有一道人影，许璟瞬间确认，他向那个方向走去：“何乐只呢？”

Chapter 79

黄季诚缓缓回身，从阴暗中走出，紧随而来的是令人厌恶的笑声：“来到这，你觉得我还能让你活着离开吗？还有那个何乐只，”黄季诚走到许璟身边，两人对视，互相都充满着仇恨：“让她和你一起陪葬可好？”

许璟低哼一声：“还以为我们在2024年吗？还以为你是衆人敬仰的物理学家吗？还以为，”许璟顿了一下：“在这个时空，你能杀得了我吗？”

“许璟，你以为在这个时空获得了金钱，获得了权力，就能够有恃无恐吗？”黄季诚放肆地笑起来：“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了，别忘了，我终究是你的老师，你了解我，可我更了解你。”

许璟无声的勾了勾嘴角：“不就是老姚吗？我本来就没有十分信任他。”

许璟与老姚相识于三年前，本就是雇佣关系，况且当时黄季诚还在监狱，许璟从未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但接二连三的失误，包括公寓楼发生尖锐刺鸣，而保镖在楼下无动于衷，他终于确认自己身边有黄季诚的卧底。

黄季诚在两年前刚出狱时就拿到了石头，说明他做的準备只会更早，而且一切都太巧了，他被监控的节点，他失蹤的节点，找到何乐只的节点，都很蹊跷，可如果这些事情与老姚联系在一起，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黄季诚拍了拍手，称赞道：“你还是那麽聪明，不过醒悟的会不会晚了些，我的好学生。”

黄季诚与老姚相识于监狱，老姚是一个富二代，什麽都不忧愁，与黄季诚简直截然相反的两人，但他的性格怪异，喜欢寻求刺激，在黄季诚看来，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精神病，但恰恰掌握住这一点，黄季诚又能轻松拿捏他，当他跟老姚说让他出狱以后做这样一件事时，没想到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老姚的家人早已为他将所有背景洗白，他出狱后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自己的兄弟，潜伏在许璟身边，为许璟做事，偏偏他僞装的忠诚模样深入人心，看着眼前的几个小孩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十分有趣。

而刚刚与许璟撕破脸皮，将是他最满足的时刻。

“能把你亲手送进监狱，多久都不晚，我能送你进去一次，就能送你第二次，直到你一辈子都不来。”许璟的声音冷的让人战栗。

“你说的没错，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铁门铁窗，擡头只能望见一方天空，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许璟，可你猜怎麽着？”黄季诚面目在黑暗中变得越来越狰狞：“我活下来了，我不仅活下来，我还利用我在另一个时空的学术成果获得减刑了，我还研究明白我为什麽会来到这里了。”

“那从来就不是你的成果。”两人面对面对峙，许璟眉头紧锁，眼神锋利如刀。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黄季诚轻蔑一笑，似乎对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许璟实在厌恶他那丑陋的嘴脸，移开目光，四处打量着，他单手揣在兜里，手里攥着那支钢笔，拇指摩挲着笔夹，尖锐的棱角抵在指腹，仿佛得到了送礼物人的安慰，许璟的声音渐渐平和下来：“真正的强者从不在意浮华的身外之物，你想要我便送你好了，我曾经一度是这样想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奶奶，”许璟回过身，再次走到黄季诚面前：“此时，也千不该万不该动何乐只。”

“哦？”当初的黄季诚风光霁月，而入狱多年的黄季诚，说是蓬头垢面也不为过，他大笑着，眼神里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疯癫：“从前我没后悔，那此时我更不会后悔。”

“是吗？”许璟眼神犀利的看着他：“难道你不想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