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听不到你的声音)(46)
作者:萧閑
“是郁家收养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
他的声音被烟酒泡过,带着沙哑,在黑暗里却异常清晰。
齐鲲清了清嗓子,“还有那个关键的事,我就问你最后一句,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真的开心,我就不管你了。”
女孩瓷白的皮肤在月色下灵豔动人,她脸上却常带着隐隐的破碎,听见齐鲲的话,怔忡一瞬,转过去看他的眼神带着莫名的祈求,落到齐鲲的心底一阵酸楚。
回,回来找你
齐鲲知道郁祈安很向往外面的世界,每次电视里出现沙漠、海洋,她的眼睛就跟长在上面一样。所以她一直在努力读书,虽说成绩平平,摔倒过无数次,但她爬起来喘口气后,还在继续。
所以他不想拉着她在这个充斥着童年噩梦的小城,生根发芽。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在郁祈安心中有多重的分量。
她到底想和什麽样的人在一起?
遇见救助站的那个男孩时,她妈妈住院了,沉重的心无处安放,他陪着她一起照顾小猫,看她喃喃自语,心中的感情说不清楚是爱还是依赖。
后来偶然间结识的关键,同样残缺的人生,但他却活的像个太阳,发不出声音,但他每次言语都能触动到她的内心,饱满的,炙热的灵魂,让郁祈安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他的每次体贴和靠近,就像是黑夜里独行的郁祈安,遇上他打着灯笼同路而来。
但他不会停下,他的光照会沿着路一直走下去。
而她偶尔会退缩,会蹲在路边,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和手里微弱的光亮,顾影自怜。
每次这种时候,都有个人会出现。
他也提着一盏灯,同样微弱,同样孤独,熟悉的气息在身旁萦绕。这光亮停下来,蹲坐在她身旁,默默的,不言语。
那晚每个人都很尽兴,无处安放而累积已久的情绪,随便找到一个宣洩口就释放。
两人从屋顶下去时都默默无语,齐鲲身手矫健,单手撑在房檐边缘,翻身,长腿一跃而下。他没有立刻走,擡眼看到身后磨磨蹭蹭的郁祈安,张开双臂示意保护她。
上坡容易下坡难,郁祈安犹豫着伸手去抓他的手,忽然重心不稳,向前扑去。
她的唇擦过什麽柔软的东西,带着酒精的味道,然后贴着齐鲲的脸被他揽在怀里。
她当然知道那柔软的东西是什麽,两人都愣了一会儿神,郁祈安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齐鲲身上,他身上的沐浴露和自己用的是一样的味道,颈窝间还夹杂男性的气息,有薄荷的清新,烟酒的辛辣,自身淡淡荷尔蒙的味道……
不像过年那次,他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嗓音虽沙哑了些,凑近了,还是洗衣粉和沐浴露的香气,混杂着阳光的味道。
他成人了,郁祈安耳根有些灼烧感。
齐鲲对这意料之外,突然又短暂的吻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性出于保护,紧紧抱住的腰身,现在发觉格外柔软,盈盈可握。胸前异样的质感,让他心跳加快,青提味的姑娘,不再是那个夏天,玩赖喊他哥哥的小女孩了。
郁祈安心理斗争半响,挣扎着站定,长舒一口气,摇晃着双手,“哈哈,亲上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哥,就这麽被你剥夺了。”
齐鲲挑挑眉头,这麽蜻蜓点水,可算不上什麽初吻。
三杯今晚喝了不止三杯,嗟叹了半晚自家经济条件,还有他苦命的奶奶,满脸通红,眼睛里泛着血丝,刚好看到两人抱在一起,郁结于胸,“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走,我走!”
这边张更和关令秋不知何时开始,已经黏在一起,上下其手,齐鲲喉结滚了滚,顾不得自己脸上什麽颜色,忙捂着郁祈安的眼睛,把她往门外拉:“他们今晚都走不了了看来,你回去住。”
“不能睡地铺吗?”
“不能。”
齐鲲下午喝了些酒,现在早已清醒,推来张更的摩托车,要送郁祈安走。今晚张更和关令秋干柴烈火的模样,能发生什麽不难想到,老房子不隔音,他还要和三杯挤一间就够尴尬了,不能再搭一个郁祈安。
齐鲲怕山路颠簸,郁祈安抓不稳他,索性让她坐前面,两手握住方向,把她圈在中间更放心些。
漆黑的山路被五十米一处的路灯给映照出原型,随着河流盘桓而上,夜深只剩下发动机的声响,显得林中格外寂静。
身后,齐鲲俯下身紧贴着她,郁祈安心跳有些快,不敢轻易动弹,齐鲲的下颌贴在额角,没来得及修剪的青茬刺的痒痒的,她看不见齐鲲的脸,只有轻轻的呼吸在耳畔。
“齐鲲,你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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