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微偏过头，轻声：“我不理解。我觉得这个行为不是很过分。”

“如果我这样对你呢？每天都要监视你、监听你，你没有任何自由，你会愿意吗？！”

“如果是你，我愿意。”

姜玖微怔，张牙舞爪的气势淡化片刻，她又恢複倔强的模样：“你知道我不会这麽做。我有我的行为处事。”

“我也有我的。”

这根本说不通，宋一根本难以沟通，他的三观和处事标準和正常人根本不一样。

姜玖直直望着他，忽而特别认真道：“我真的特别后悔，当初追求你、招惹你。”

说完，不看他的反应，她转身便要走。

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后面传来带着轻微颤抖腔调的话：“你要是走，我就死给你看。”

幼稚。姜玖闭了闭眼，宋一像无理取闹的小孩，除了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没有其他威胁的筹码。

她决定狠一次心。他总不能……真的还寻死吧。

姜玖还是转动门把手走了。

下楼的过程中，姜玖反反複複地想起医生说的话和宋一割腕溅起血的画面。心烦意乱。

走到楼下，她下意识看了眼熟悉的窗口。

这一眼，瞬间让她魂飞魄散！

只见阳台上，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站上了围栏，而后慢慢直起身子。

如果有人往上看，一定会被这个画面吓到。

如此高的距离，那麽瘦长的身形，站在这麽狭窄的空间上，风一吹，似乎便会从上面倒下来。

他似乎向这边看了过来，隔着阳光和微风，他们遥遥相望。

姜玖已经顾不得其他，愤怒的情绪被抛之脑后，她用尽最快速度奔跑上去。

“宋一！你快下来！”姜玖赶到，想要把人拉下来，却不敢上前，害怕失手把他推下去。

近距离看到，才更切身体会到“摇摇欲坠”的概念。宋一竟然能在上面保持平衡，是一件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宋一回头看她，碎发挡住他的眼睛，阴郁淡漠。

“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吗？”

“我……你……你真是一点不在乎自己死活。”姜玖咬唇。

“我只在乎你。”他轻声。

“那你就不能听我的，别太偏激吗？”

“可我喜欢你，喜欢知道你的一切。”

“你先下来好不好？”姜玖试探上前一小步，放软语气诱哄他，“我们下来好好商量，你别沖动。”

“那你答应我。”

“什麽？”

“无论怎样，都不能和我分手，不能离开我。”

“那你能改吗？不要再在我身上做手脚。”

“不知道。”他诚实道。

姜玖倏地沉默，没有回答。

宋一左脚动了下，带动整个身子晃悠，姜玖吓得大喊出声：“别乱动！你快下来！”

她快哭了，“我答应你行了吧，绝对不和你分手，不管你什麽样，我都不离开你。”

宋一扬起很淡很淡一个笑容，他膝盖一弯，在姜玖惊恐的目光中跳了下来，跳进她怀里，抱住她。

他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小声：“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他埋在她颈窝处，死活不愿撒手。

姜玖根本笑不出来：“你不要再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还有，那个监听器，我已经砸碎了。”

宋一黑黑的眼睛看着她，里面是藏不住的偏执和疯狂。对她，他越是喜欢，病情就越重。

“你觉得，你身上只有这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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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姜玖仿佛听到恶魔低语，望着宋一肌肤冷白的脸，浑身发冷。

石膏娃娃里面有，还有哪里？手机？或者其他什麽地方……

姜玖这个手机是当初重新买的，因为知道宋一的前科，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和宋一相处的时候，她都十分小心，没有把手机单独给过他，防止他再次给自己安装定位。

可是他还是做到了，不知道以什麽方法。甚至这次可能还升级了，一并安装了监听。

“你别怕我。”宋一碰了碰姜玖的脸，她的身体僵硬得不行。她恨不得立马逃离他身边，却又迫于无奈只能听他的。

姜玖勉强笑了笑，道：“宋一，我觉得你真的需要看心理医生。”

宋一收回手，眼睛垂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现在很不正常，你自己感受不到吗？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出事，就算是为了你的安全，你也必须接受治疗。”

“不要。”

姜玖一阵无奈。宋一如果执意不配合，她也没有办法。有没有人能帮忙劝劝他？

宋一母亲早早去世，父亲虚同摆设，继母和继弟更是不用提，宋一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