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烟火燎原(37)

作者:卓卓一口烟


“师姐。”魏栖音被她这处闹得整张脸红透了,踟蹰片刻,最后破罐子破摔,“我确实有点喜欢他。”

柳梦诗嘿嘿一笑,揽住魏栖音的肩膀,开玩笑说:“你不是单相思,我看他对你也有点意思。要不要我给你们创造机会。”

“不用。”魏栖音斩钉截铁的拒绝,随后又嘱咐柳梦诗别嘴长的乱说,才回到座位。

几个男生收好牌,百无聊赖的瞎聊。来到宋陆延身侧的,魏栖音听了两嘴。

程旭望着车窗外翠绿的山丘问宋陆延:“你老家是不是都城?”

宋陆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恩。”

“还有联系的亲戚吗?”

宋陆延说:“有个堂哥,偶尔会寄点都城特産。”

刘子衡凑过去,大嘴巴地问:“要不今年中秋节咱们去都城,让你堂哥作陪,带咱逛逛,都城美食不错里。”

宋陆延散漫地往座位一靠:“可以,他人很好。”

“魏栖音,你老家哪的?”程旭转过头问。

被忽然care到的魏栖音,眸色微滞,稍稍皱起眉,淡声问,“论父母哪边?”

“哪都行。”程旭随口说。

魏栖音的父亲是孤儿,三四岁的时候被亲生父母遗弃在星城火车站,后来被一位拾荒的老人捡到并收养。老人家境贫寒、家里时常捉襟见肘。养活她父亲已是不易,更别提上学了。她父亲成为小混混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她母亲出身戏曲世家,家庭条件不错,从小接受文化教育,只是性子弱了些。也是因为为人柔弱长得漂亮,在梨园总是被同事针对、被观衆调戏,于是几次三番被她父亲救下后,整个心就给了她父亲。还因此跟家里闹翻,谁家舍得把自己娇养的闺女嫁给个街溜子。但她母亲任性的这麽干了。

曾几何时,她问过她母亲值不值。她母亲当时正在灯下缝她父亲破旧的衣服,低着头柔柔地说:“他人很好,从来没跟我红过眼。”

不得不承认,她父亲对谁都是一副痞样,包括她。而对她母亲时常是轻声细语,哄着骗着。偏偏她母亲就吃这套。

魏栖音出生的第六年,外公外婆相继去世,葬礼简单唯有一个要求——不允许不孝子参加。那年小小的魏栖音被放在巷子边,独自参加了未曾谋面过的外公和外婆的葬礼。

她外公家没有旁亲,上上辈有两个兄弟,在战争年代应征入伍后来再没回过家,估计战死了。确切的说她父母两边都已经绝户。

魏栖音的手腕被宋陆延捏了下,思绪瞬间从回忆中收拢,她看着宋陆延说:“星城。”

火车经过青山绿水、彩色三角建筑的村落,穿过柏油马路,一路疾驰进入西宁。西宁海拔两千二百多,一般不会産生高原反应。

可魏栖音从列车踏入这片土地,头开始疼,轻微的可以忍受,过了会儿,呕吐感又上来,她以为是晕车,便和程旭换了位置,打开窗户吹风。

临近座位的其他人基本都睡着了。

宋陆延问她身体不舒服吗?她回複大概有点晕车。宋陆延打开可乐喂了她一口,又将她的头往车厢里面挪挪,西北气候干燥,怕她被风沙吹得嗓子疼。

随着火车往西,魏栖音头疼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手使劲握成拳敲自己脑壳,缓解疼痛。宋陆延在一旁帮她摁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问她,“好点没。”

魏栖音呼吸气短又浑身无力,此时不想开口说话,只摇了摇头。胃里翻江倒海的,实在忍不住,从宋陆延身边借过,去厕所吐了。宋陆延在厕所门口等她,见她从里面出来脸色苍白、嘴唇纸一样白,递过矿泉水,担心的说:“你应该不是晕车,是高反。”

魏栖音一口水含在口腔里,折回厕所吐进马桶里,再回来说,“我昨晚吃药了。”

气息微弱。

火车上有氧气瓶,魏栖音用过后情况稍微好转些,也确定刚才的症状就是高原反应。撑到火车进藏,睡觉时间最长的白琛第一醒来,看见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感叹了声哇。

转眼见魏栖音虚脱的窝在座位里,不由地问:“她怎麽了?”

宋陆延说:“高反。”

白琛诧异:“这麽严重?”

魏栖音的状况确实很严重,已经去厕所吐过三次。同行的其他人还好,只有刘子衡轻微头疼,吸过氧后缓解很多。出了拉萨火车站,魏栖音被柳梦诗搀着,她脑袋炸开,目眦欲裂,整个人头晕目眩,来前她做过攻略,知道高反也就一两天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事实并非如此,导游带他们去酒店办理入住,大巴车经过大昭寺时,魏栖音鲜红的眼睛开始流眼泪,毫无预兆且毫无理由。导游吓坏了,举着旗子从车头走到车尾看她的情况,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哭成了泪人,多严重的高反她都见过,知道不能等,“你们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高反严重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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