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涟涟地摇摇头，“你什麽都不懂？你只知道任性，只在乎自己那点破事，你没为你的家人，你的姐姐考虑过，你天生自私，教不会。”

刘驰睁着恐惧的大眼，喉咙上下吞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第 63 章

魏栖音判断的没错，白景仁在救护车来前已经没了气息，死亡时间为2025年2月3日，淩晨十一点三十五分，死前被殴打，身体表面多处淤青，肋骨骨折，死因是注射高纯度HLY导致的心髒骤停。

制止魏楠等人犯罪时，他因劳累过度突发心绞痛，一时不察被几个小混混钳制。

魏栖音情绪过于激动，昏倒在桥上，再次醒来，她独自一个人躺在医院，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勉强起身。她想起八年前宋叔去世的时候，也是正月，清早能听到锣鼓声，炮竹声，家家户户辞旧迎新，而宋陆延家城中村的楼房门上挂白布，亲朋好友去他家吊唁。

她想象不到，白琛家现在是什麽样？

她不敢去。

白琛一定恨死她了。

那之后三天她躲在宋陆延家不敢出门，夜里噩梦连连，白天躺在床上如同行尸走肉。期间去过两次警队配合调查，接到过一次柳梦诗的电话，通话内容她忘记了，好像是柳驰怎麽了之类的，魏千渝行蹤一向神秘，这几天没联系她。直到出殡那天，程旭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拒绝了，她没脸去。

外面下着稀沥沥的小雨，心里挣扎好一会，她胡乱撸了把头发，穿衣服出门，像八年前一样，躲在人群里，看着前面抱着骨灰盒的白琛，眼泪放肆地流，自从去过港城，她一直走霉运。谁沾到她都得脱层皮，黄莺、魏千渝、白琛，各个挂着伤。这次万万没想到会是白叔。

从她上大学开始，白叔时时看望她，事事惦记她，总说想有个她这样的闺女。她心里其实也拿他当爸爸看待，还因为除夕没陪他守岁，心里愧疚来着。

为什麽人长大要面对这麽多痛。

为什麽不幸总发生在她身边。

为什麽呢..

中午还和宋叔有说有笑的吃饭，晚上人怎麽没了？

她那天为什麽晚出门十分钟，为什麽要打那通电话啊~

心里痛的抽搐到蜷缩，所有的后悔无法用文字表示。

等所有人走了，雨也停了，她拿着一束菊花，独自在烈士陵园坐了整宿，什麽话也没说，干坐着，睁着眼坐着，天蒙蒙亮她对着墓碑上，穿着制服的男人敬礼，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走到墓园门口，碰到魏千渝，他一身黑衣走来，头戴鸭舌帽，帽檐压得低，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下巴隐隐冒着胡渣。

他胃口不好，又瘦了，下巴又尖了。

她在高坡停下，他在低处微微仰起脸。

两张黑色身影被晨昏稀薄的雾气笼罩，刺骨的寒风吹动他们单薄的衣摆。

默默对视一会。

他缓缓走上来，长身玉立站到她面前，她不受控地一头栽在他的肩膀，眼泪一滴一滴砸进他的衣服里，洇湿一大片。过了好一会，她才压下嗓音中的哽塞，一字一顿道：“我们分手吧。”

太累

这次她不再犹豫了。

他笔直地站着，没什麽表情，任她的额头靠着他的肩，什麽也不问。

她继续说：“我爸爸也是卧底，被毒.贩撞死在南港大桥，就是几天前白叔出事的地方。宋陆延，我不想走我妈的老路。我难过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我开心的时候不能随时跟你分享。你有你的信仰，不会为我放弃什麽。所以我们真的不合适，抱歉。”

曾经她以为坚持等他，他们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但是白叔去了，印证了她就是个不详的人。

谁都别来沾她。

抱歉，真的抱歉，七年后她依然胆小怯弱，没勇气、更不敢再爱他。

他们表面上的镜花水月，被彻底击碎，这一次，宋陆延知道再也拼不好了，白叔的死，给了她毁灭性地一击，心里那份坚持碎成了渣。他身上担的责太重大，儿女情长对于他确实奢侈点，他不能为她放弃哪怕一点点。

他轻轻抚摸她的后颈，仰头深深看了眼沉闷的天色，忽然任命地笑了，“好，都听你的。”

这几天本来就是他偷来的，有什麽可遗憾的。

宋陆延埋首插兜，长腿往前上坡，魏栖音回头望他一眼，敛起双眸，缓缓下坡。

身影交错，背驰而过。

枯叶黏在湿漉漉的地面耍无赖，北风用力吹，吹不走它的粘性，它像是长眠在了地面，不肯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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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魏栖音被警方刑事拘留，魏楠的妈妈报了警，称她故意伤害致魏楠轻伤二级。白景仁的案子涉及一名未成年，四名满十六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青年。其中那名未成年便是魏楠，他差一个月满十六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