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类起的真晚，现在茶馆里人真少。”她又说道。

“只是茶馆而已。”

潮星坐不住，一会儿便说：“我先下去看看，反正在这里坐着也打听不到消息。”

刚刚在楼下见到的那人，额间分明有一道光。

距离太远，她没有看清那位老伯额头间出现的是代表福气的金光还是代表灾难的紫光。

于是便下楼来看看。

柴房装璜破旧，墙皮已经掉落了几块。竈炉旁边堆满柴火，墙面被烟雾熏黑。

老伯坐在炉子前方，正在往里面添柴火。

见潮星过来，老伯赶紧起身，“哎哟，丫头，里头髒的很，可千万别进来。”

潮星毫不介意，微笑着说：“没关系的，老伯。我不嫌髒。”

“哎，你这丫头，把漂亮衣裙弄髒了怎麽办？”

老伯拿她没办法，只好说：“丫头来柴房干什麽？若有什麽困难，尽管找我帮忙。”

“哎。”潮星甜甜笑道，这位老伯很像海龟爷爷，一样的慈眉善目。

海龟爷爷若化成人形肯定也是老伯这样。

潮星道：“刚刚我听掌柜的说，让老伯帮忙送柴火。”

“老伯我啊，就是靠卖柴为生的嘞。”老伯道，“刚刚柴房里的伙计出门方便去了，我来帮他看看火候。”

“这样啊。”潮星点头表示明白，又问：“老伯经常给这家茶馆送柴火吗？”

“是啊，这家掌柜对我有恩。”

潮星：“可以问问是什麽恩情吗？”

“这有什麽不可以的。”老伯找了根干燥的木头丢进火堆。

“我算是半路开始卖柴的，那些门面啊，全都有固定的人给柴，我一开始找不到钱啊，要不是掌柜的心软把我的柴收下了，老伯我估计早就饿死了。”

“老伯只来茶馆送柴吗？”潮星道。

老伯是个极爱笑的老头，看着上了年纪，两鬓斑白，脸上皱纹深重。

只是寻常聊天，也能让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伯听完她的话，摇头笑道：“除了肖掌柜，哪还有别人家要我的柴啊。”

潮星蹲在竈炉前，看里面柴火燃烧，火星噼啪作响。

“对面清烟楼也不要吗？”

老伯动作愣住，随即说道：“前不久倒是去送过一两次。”

“哎？”潮星擡头，“老伯去过那里呀，是最近这两天发生的吗？”

“害，很早之前咯。”老伯伸手从旁边的木堆中抽出一根，往上摸了摸，有点潮湿。

潮星看着他：“那您知道今天清烟楼出事了吗？”

“出什麽事了？”老伯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他每天早晨固定好时间来茶馆送柴，送完就走，还没听说有什麽事发生。

潮星道：“一个名唤宁岁一的小朋友离奇死了，大家都说是清烟楼那位赵家公子害死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赵家小公子。”老伯反对道，“那孩子我见过，可乖了，怎麽可能会害人。”

“乖？”

下一个

一个被恶煞附身了家伙，乖？

潮星怀疑自己听错了：“您确定？”

“我确定。”老伯语气坚定，忽地转换话题，“宁岁一真死啦？”

“是啊。”潮星看着老伯又往火坑里丢了一把柴，　“老伯，火是不是太旺了？”

她从老伯手里挑出先前拿着的那根湿木，嬉笑道：“这木头也不能烧，是不是我在这里和您聊天打乱了您的思维啊？”

“哎……是，是。”老伯低下头，匆忙从火坑中将多余的柴火拿出来，嘴里嘟囔，“好在还没烧起来。”

潮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眸中带笑：“那位伙计应该要回来了，老伯别弄了，我送您回家吧？”

老伯闻言从石凳上站起身：“你说的对，该回家咯。”

“我送您？”

“害，不用，我家就在这附近，老伯的身体健朗得很，不需要人送。”

“那好吧，老伯慢走。”

潮星看着老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身回了楼上。

君落生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移动，一口一口吹着茶。

潮星坐到他旁边，手指轻点桌案。

君落生擡眸，问：“调查出什麽了？”

“没有。”潮星双手撑着下巴。

“没有吗？”君落生若无其事地看向茶馆大门，“我还以为你会在那人身上找到线索。”

……

“确实找到了一点。你先来说说自己观察到了什麽？”潮星道。

君落生这时又不想说了：“你自己可以查到。”

？

你脑袋没抱恙吧？

潮星无语，翻个白眼：“你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