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花(9)
作者:时微_
审时度势,丢下手中的人,是我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可我始终无法松开。
因为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想起了陈毅半躺在床头,坚毅硬朗的侧脸拢了暖暖的光。
我侧身躺在他的胸膛上,被他搂进怀里,听他跟我说他的事。
他告诉我他八岁那年楼下火灾蔓延烧到他家,他的父母丧生火场,而他被消防员救下。
后来,陈毅便被大伯收养,陈乐言的爸爸是他的堂哥。
他说他很感谢当年救他的消防员叔叔,因为他给了自己新生,一次是在火场,一次是自己堕落的青春期。
我听了,也说要好好感谢那个叔叔,谢谢他救了我的陈毅。
陈毅笑,满眼温情地看我,低下头在我的额角落了吻。
手中的人也许跟我没任何关系,但我也不能放弃,一是对的住良心,还有便是也许我救的会是下一个陈毅。
心中的念头如烈焰燃烧,灼烧着我的意志,我鼓起劲往上游。
头露出水面时,我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精疲力竭地往岸边游。
陈毅他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岸边喘气,有人在给女人做人工呼吸。
我擡眼看到陈毅的时候,扬起唇朝他笑了笑,被他用棉服裹进怀里那刻,我的意识陷入黑暗。
再醒来是在医院,我手上还挂着点滴,陈毅抱着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眼通红地盯着我。
见我醒来,陈毅站起身,垂着眼看我。
我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又疼又干,声音嘶哑又含糊。
我叫他:“陈毅。”
陈毅破天荒的没理会我,没说‘我在’,只是转过身拿起保温瓶倒出水,用棉签给我湿润嘴唇。
唇上的温热让我神经舒缓些许,我盯着他凸起的眉心,知道他是不开心了。
“我想坐起来。”我说。
陈毅还是没说话,他看了我一眼,放下棉签去床尾给我调节。
“我要喝水。”我继续使唤他,他不跟我说话,我理解他,但也委屈和气恼语气和神情自然不好看。
陈毅又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等喉咙滋润一些,我用目光与他直直相对,就这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的时候。
我耐不住了,嘶哑的嗓音抱怨道:“陈毅,你,只许官洲点火,不许……”
下一秒,我就被陈毅拥进怀抱,几近窒息的怀抱,勒的我肋骨有些疼。
骨骼相抵的怀抱里,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沉寂已久的港湾,终究等来明证价值的船舶。
就那一刻,心里的郁结倏然间烟消云散。
“你吓死我了。”
这是陈毅说的第一句话。
我听见他的声线微微颤抖,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伴随而来的还有落入颈侧的滚烫。
陈毅为我哭了,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曾经,我摸着他背脊上有陈年的伤疤,含着泪问他疼不疼,他慌忙起身说早就不疼了,他受伤的人都没哭过,不準我为这事哭。
我问他他会为什麽事哭,他沉默了很久,说不知道,他只知道八岁时父母的双双离世他也没哭。
因为他隐约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哭的资格和权利。
可那天陈毅为我哭了。
前所未有的情况让我慌乱不堪,我终于明白他见我哭时慌张的感受。
我笨拙地拿手去碰他,陈毅按住我的手,“别乱动,等下走针。”
“那你别哭。”我嗫嚅着唇,小声说。
陈毅的眼睛没有水光,眼眶还是红的。
“我不哭,你听话。”
“好。”
陈毅的目光一直定在我的身上,我扭了扭身体,想缓解他对这件事的余悸。
“那个人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
我又问:“那我呢?”
陈毅擡头看我的点滴瓶,说:“受凉有些烧。”
我笑,“那也没什麽事。”
陈毅又没说话,显然不认同。
我斟酌出轻松的语气,“陈毅,我其实也挺害怕的,面对这种事到底没你勇敢。”
陈毅坐回我的床边,凝视着我的眼,叹了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地说:“你很勇敢。”
“甚至我都不希望你这麽勇敢,”陈毅摸了摸我的脸,“漫漫,你知道吗?勇敢从来不是无所无惧,有所胆怯却选择向死而生才叫做勇敢。你,很勇敢。”
不知怎麽的,我哭了,哭得眼泪鼻涕往陈毅身上蹭,我说:“我怕死了,我怕见不到你,可是我不敢放开她。”
陈毅环抱我,轻轻给打了哭得一抽一抽的我拍背,“我知道,辛苦你了,我的小勇士。只是下次这种事我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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