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曳受不了他的磨磨唧唧，擡臂挡开他的手，倏然倾身捧住他的脑袋吻上去。

不同于往日的蜻蜓点水, 这个吻带着湿热。

清淡的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混合着她发间带着水气的香波，瞬间夺走他的所有杂念。

滴酒未沾的脸好像突然有了醉意，刚才还蓄力待发的眸色在她吻上来的那一刻, 就柔和下来。

暮色与壁灯交错的光影，将女人半阖的眼眸映得明明灭灭。

眼角的两分曦红勾出她深藏的媚意, 不似往日恰到好处的清冷，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他下意识想把这一刻的不同抓在手里，抚上她的后颈倾身回吻。

陡然拉近的胸腔距离打乱了赵止曳顺畅的呼吸，她轻轻后退想要拉到自己舒适的区域, 却被身前的男人一步堵截。

她退而求其次想找个什麽东西撑住自己, 一面迎合一面在身后的台面摸索。

他却以为她要逃离, 顺着她挣扎的手肘步步紧逼。

挣扎拉扯间，边缘的一株绿萝被横扫推出台面, 顺着地势的落差跌入隔壁的流水飞虹，发出“啪”的一声。

这声异响引得刚回院的裘知宁侧目。

他循声往流水的方向走了走，一眼看见正在对面阳台上演的亲密戏，当即愣在原地。

张了张嘴似乎想出声，但最终只是拔腿转身，当作什麽都没看到。

只留一盏破碎的绿萝在水里挣扎浮沉。

台上的两人对这场撞破毫不知情。

这场计划之外的一时兴起已经超出她的预期，湿热的窒息感几乎裹得她头皮发麻。

忍不住溢出一声叹息。

他吻得更兇了。

汹涌晦涩的瞳仁深深攫住她水色弥漫的眼睛，像一只蹲守在死穴外的饿狼，只等猎物逃出洞口的那一刻纵身咬住它的脖颈，再一口一口将其撕得支离破碎。

他似要彻底夺走她的呼吸。

从一点一点到一片一片，想再听听女人因为自己发出沉沦失控的声息。

男人埋入她颈窝的那刻，这场攻城略地的游戏终于迎来终局。

他带着十足的侵略掌住她的后颈，如虎狼捕食般兇猛，也和乳燕投林一样急切。

空气和空间不断挤压的危机感让赵止曳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有阵阵颤栗从尾椎骨袭遍全身，

她下意识弓腰往后躲，却被另一只大手死死箍住，不让她脱离分毫。

她的脖颈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混着深重的暮光，带了两分难掩的血色。

他几乎是本能咬了上去，恨不能将身下的猎物一口吞了。

“轻点……”

她嘶声推搡。

他便换手再次托住她的下颌，拇指重重碾过她湿润的唇珠。

她咬唇，眼睛都被熏热，想说点什麽，嗓子却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完全失声。她只好换种方式表达自己。

【好家伙，看起来清心寡欲，原来都攒着呢……】

【这路数毫无章法的，我该不会是第一个吧？】

原本火热的气氛突然就被按了暂停键。

裘知遇停了，但他并没有松手，而是闭目埋在她颈窝喘息。

赵止曳茫然睁眼，看他不像中场休息的样子，推了推：“怎麽停了老公？”

“脚还没好。”

他的声音也不似往日清澈，带着嘶哑。

“……”

【刚才那股子狠劲可不像脚没好的啊？】

她里里外外不上不下的，就这麽收场还有点不甘心：“你都升旗了老公，不难受吗？”

他深深吸了口气，良久吐出一句：“不急，只是想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有隐疾。”

赵止曳脑子还是糊的：“没有啊，好得很，我什麽时候怀疑过你？”

他却不说话了。

两人以相拥的姿势静静等着燥热的情绪平息。

理智回笼后，赵止曳的第一反应是：“老公，你是不是能站起来了？”

“……”

他呼吸一窒，从她身前退开，躬着身面露痛色：“一时忘了……”

“你真是饿了，这都能忘？”

她立刻想来扶他，结果脚刚落地就突然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往下掉。

反倒是裘知遇拉了她一把。

两人狼狈对视。

她起身整理被他拉坏的衬衫，他如无其事退回轮椅上。

“我……我去换身衣服。”迟来的尴尬催他离开。

两人谁都没有多问一句刚才的事是为什麽。合法夫妻持证上岗有什麽问题？

真正的问题只有一个。

“老公，他们有没有说你脚什麽时候能好？”

赵止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脸上明晃晃写着“欲求不满”。

他则像无数个无能为力的丈夫那样，沉默不语，等到实在被盯得受不了了，才慢吞吞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