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曳沉吟片刻，补充：“你自己也不行。”

他轻声答应：“好。”

赵止曳到这儿才满意几分，面上却不显。

她重新坐回他腿上。这回不用她说，裘知遇已经自己开动了。

“老公，我手机摔坏了。”她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不乐。

“换，现在就去换新的。”

“我包包也刮花了……”她擡头继续控诉。

“也换，明天让人送十个新的给你。”

“才十个？”

“你要多少都给你。”

“谢谢老公。”

【这才差不多嘛。】

【哎呀，说来说去还是这狗东西太抠了！】

【但凡我捞到笔大的，谁还在这儿没日没夜的舔啊？】

【呜呜t……那天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我这遗孀就没做成啊！到底还能不能成啊！】

“咔哒”一声，轮椅在桥面停下。

“怎麽了？”

赵止曳立刻回神。

裘知遇按着操纵区域，蹙眉道：“没电了。”

“啊？刚才还好好的怎麽就没电了？这麽不经用吗？”她不可置信。

“可能是昨晚上忘记充电。”

“那咱们怎麽回剧场？”

“打电话让他们来这儿接。”

“我手机坏了呀，你的呢？”

“我……”他垂眸回想，有两分茫然。

“别告诉我你没带？”她狐疑。

“带了，在箱子里。”他终于想起来。

赵止曳松了口气，翻出他的手机给龚姨打电话改地点。

回到问心斋，已经将近半夜。

赵止曳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进屋第一个反应就是躺倒在沙发上。

龚姨推着裘知遇慢一步进来。

“龚姨，我肚子好饿……”

“太太稍等，饭菜很快就好。”

她试图给裘知遇先推上楼，经过沙发边榻时，赵止曳旁边的电话忽然响了。

“这麽晚了，谁啊？”

赵止曳不情不愿起身，龚姨先她一步拿起来：“找我的，太太不用管。”

赵止曳哦了一声，又躺回去。

龚姨接听了两句，拿着听筒回到裘知遇身边。

“找我？”

“繁花的人，你不是想知道太太那身礼服什麽时候做的吗？”

裘知遇沉默片刻，接过听筒放在耳边。

他无意识看向前方。

蓝点和皮蛋听到动静相继跳上沙发，她懒懒翻了个身，将蓝点薅进手里揉搓，搓了一会儿似觉得不过瘾，不顾蓝点的挣扎一口叼住了它半个脑袋。

这副喧闹的场面分明近在咫尺，他的眼神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疏远。好像从未见过，透着沉默和冷漠。

龚姨拿着听筒回来时，赵止曳挣扎擡头：“好了吗？现在能吃了吗？”

“应该可以了，我去看看。”

她跟着龚姨起身，晃眼对上正坐在不远处的裘知遇，诧异道：“老公你还在吗？那正好吃了再去洗？你不是从出剧院就说……饿了吗？”

她敏锐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后半句说得心不在焉。

“怎麽了老公？怎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没看出他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隐怒，只觉得他有些异于平常。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追问，眼前的男人忽然毫无预兆走了。

他利落转身，丝毫不拖泥带水，莫名让赵止曳想到出车祸那天他出门的场面。现在的他也是这样。

身姿笔挺背影沉重。

仿佛奔赴一场硬仗，没有牵挂，从不回头。

她当时忍不住出声叫他停住。

现在她也想这麽做，但更甚从前的疑惑死死压住了这股沖动。

这种明明什麽都没做，却莫名其妙做错了的愧疚感是从哪里来的？她不理解。

裘知遇也不理解。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这件礼服裘太太两年半之前就下单了，对了，我记得正好是你们新婚的第二天……对，黑色是她指明要的，绣纹也要繁重一些，说要有仪式感。”

口口声声说爱他、想她的妻子，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就盼着他死。

不，或许更早。

毕竟她什麽都知道……

她比谁都知道。

第 38 章

三十八章

对于裘知遇的反常, 赵止曳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脑子有病。

但她能怎麽办？

当然是……继续舔了。

毕竟人总不能为了脸，钱都不要了吧。

第二天她起了个早，掐着裘知遇起床的点给他端来早饭。

“老公, 你醒了吗？”

才敲一次房门就打开。

裘知遇带着一脸微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