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炙手可热(88)
“我怎的便无耻了?从前在广化寺,是你与别人说,说我体弱不能房事,每每片刻便累到气喘吁吁。
方才我也不过是顺了你的话,若是扯谎,也是你与我一道扯得。温良良,我的名声可都叫你毁了,便是老天也听到了。”
顾绍祯捏着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唇边,温良良的眼睛避开他的喉结,堪堪落到他湿透的肩膀,里面的皮肤若隐若现,仿佛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温良良舔了舔唇,便听他接着说道,“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我尚未看清,倒惹得你浑身不快。
今日贵妃为三皇子选妃,不知为何,非要给我塞两个通房。我与她讲,自己体力不支,不能胜任,她全然不听,非得安插这两人膈应我。”
“三皇子,选妃了?”温良良抬起头,对上顾绍祯那双明亮的眼睛,灼灼光华,燃的她口干舌燥。
“选的是御史中丞的女儿,冯妙兮。”顾绍祯语气冷了三分,又漫不经心的提了句,“高贵妃对兵部尚书的女儿,也极为喜爱,想必不久也会纳入宫中。”
温良良的手一颤,门外的风咣当一声将窗户吹得四处摇曳,雨水冲刷着屋顶,从檐下划开条条水瀑,击打着石板敲出簌簌声响。
修葺的温府,难道要做三皇子的府邸?
温府位于宫门外,园子宽阔,地势极佳,空置了许多年,平白无故翻新,兴许便是为了三皇子的婚事。
物是人非,此去经年,便是无法住进旧宅,也总想留个念想。眼下这份念想都要被剥夺,温良良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她这副样子,看在顾绍祯眼中,又是别样滋味。他只以为温良良惦记旧人,无法释怀,遂有些不屑与讥讽,便捏着她的肩膀,讽道。
“你也想选皇子妃?”
“瞎说什么?”温良良挣开他,来到窗前,顾绍祯背着手,与她挨在一起,雨势越来越大,温良良有些懊恼,想着今夜无法下山,便愈发愤懑不平。
“这雨不知何时才能下完。”她拂了拂身上的雨珠,顾绍祯似乎笑了,“你便急着与我分开,连一夜都忍不了。”
他又犯病了,温良良睨他一眼,抱紧胳膊不再与他争辩,顾绍祯性子太过古怪,温和的时候如春风拂面,撩人心弦,乖戾的时候浑然无理,不分青红皂白。
“温白景,不是你哥哥。”
顾绍祯倚靠在门框上,替温良良挡住迎面袭来的风,他挑了挑眉,又道,“你认了一个假哥哥,还当宝一样伺候。”
那语气,仿佛再说,瞧瞧,蠢货,我又要替你清理障碍了。
温良良虽意外,却也并未有过激反应,从认温白景为哥哥以后,她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冯玉琬心里欢喜,便也由着去了。
最为关键的是,温白景看起来风流纨绔,实则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父亲亡故的那位红颜,多半受过温白景照应,便是帮他一把,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无需你管。”
她把耳边的头抿好,声音无波无澜,惹得顾绍祯不禁蹙眉凝视,“你留一个男子在家,难道不觉不妥?”
“不觉。”
从前她嫁到顾府也没什么,彼此安好,互不干扰,温良良拽了拽衣袖,抬头看了眼天,乌黑的夜幕没有半丝缝隙,如闷雷压顶,叫人喘不过气来。
“你果真是…愚不可及。”
顾绍祯哼了声,与她背身而立,他靠在圆柱上,弹开蛛丝,便合上眼睛不像搭理。
可没过片刻,他又兀自生气的睁开眼睛,来到温良良跟前,扭头与她问道,“温白景便是江洋大盗,你也不管?”
“他是吗?”温良良反问,倒把顾绍祯问住,他直起身子,看朽木一般绕着温良良上下打量了一圈,愤愤道。
“不是。”
“那便得了,母亲对他很是喜爱,往常吃两口饭便搁下筷子,见到白景的时候,都要多吃几口。
我便是多花些钱财,也不为过。”
温良良警惕的望着他,又道,“你可不要惹人烦,别到母亲跟前念叨。”
顾绍祯嗤笑一声,“我那岳母待我也是极其亲近的,每逢见我,笑靥迎人,宽心舒畅。”
“眼下这岳母你也叫不得,咱们已然和离。”
“那是你的主意,当初一根筋似的非要离开我,我若不应,恨不得日日以泪洗面。温良良,我便那般让你畏惧,让你避之不及?”
顾绍祯气息有些不稳,喉间的暗哑顺着这番话展露无遗,温良良往旁边侧了侧身,淡声道。
“咱们本就该桥归桥,路归路,我总不能扒着你不放。”冯玉琬那个人,那张嘴,何等话都能说出口,温良良不想她有朝一日拖累顾绍祯,这个麻烦,她一人背着便觉得负重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