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炙手可热(54)
她插好门栓,捏着药一步一步轻轻地微勾着身子扶着墙壁往里走,房内黑漆漆的,甫一进入眼睛还未适应过来,便听床畔那人咳了好几声。
苏珍连忙止住脚步,将药粉举在前怀,提着呼吸不敢再动。
片刻后,想是顾绍祯沉睡过去,苏珍便掀开香炉盖子,蹑手蹑脚的倒进去药粉,她的脸离得远远地,憋得脸红耳赤,好容易合上盖子,便赶紧跳到旁边。
咣当一声,苏珍撞上花几上的瓶子,手忙脚乱的没接住,便立时摔了个稀巴烂。
“是谁?”
香炉上方浮起白烟袅袅,苏珍沉声回道,“二公子,奴婢是红素,平日里伺候您膳食的。”
顾绍祯睁着眼睛,翻了个身,含糊的嗯了一声,佯装睡去。
苏珍用沾了水的帕子捂住鼻子,尽量立着香炉很远,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顾绍祯的呼吸极其孱弱,几乎听不出来。
为防意外,苏珍特意喊了两声“二公子”,没听到回应后,便赶忙起身,将香炉熄了,烟灰倒进水里,支开窗户一条缝,利索的倒掉。
她手脚打着颤,胡乱解开自己的衣裳,扔到地上,又脱去外裤,红着脸爬上床。
顾绍祯似乎睡沉了,僵硬着身子平躺在外侧,苏珍绕过他,刚要爬到里面,忽然面色煞白,手按到空出,咕咚一声倒栽到地上,她惊恐的爬起来,跪行到床边。
“二公子,二公子。”她晃了晃顾绍祯的身子,那人浑身冰凉,仿佛死了一般。苏珍靠近一些,呼吸喷在顾绍祯的面前,一条血痕从他嘴里蜿蜒流出,光线太黑,看不清是黑还是红,铁锈味浓烈到让人作呕。
她手脚无力的靠着床,声音带了哭腔,“这是毒/药?”
门外传来叩门声,三轻两重,是与苏郁约定好的暗号。
她回过神来,扑通着爬起来,顾不上穿衣便打开门栓,水光涟涟的面上惊恐畏惧,拽的门框呀呀作响。
“姑姑你骗我!”
苏郁不解,探着头往里一看,压低嗓音道,“胡说什么,怎么没听到动静?”
苏珍顺着门框滑到地上,右手一横,指着床榻颤声道,“人快死了,气息很弱,往外出的气比往里进的多,姑姑,那不是春/药。”
烟灰化了水,早已倒净,便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苏郁推开她,急慌慌的往里奔去,没多久便灰白着脸跑了出来,她拽起苏珍,厉声问道,“你给她吃什么了?”
“姑姑,我能给他吃什么,我进门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我把药粉倒进香炉,没多久他就凉了。
姑姑,你想杀他,让我顶罪,是不是?”
苏珍挣了几下,扒着门框站直,这一瞬,她似要与苏郁讨个公道一般,数年来的温顺全然不见,张牙舞爪的失了理智。
“闭嘴!”
苏郁长吸了口气,转身欲走,不料被苏珍牢牢抓住衣角,似要共同赴死,面若死灰的望着苏郁。
“姑姑,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与计划完全脱节,甚至打的她措手不及。
内宅膳食皆是她苏郁执掌,病从口入,若是顾绍祯的死因与平素里的饭菜有关,那她经营多年的相府,便真的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她头脑反应极快,握住苏珍的手往前一拖,“幸好老爷不在府内,他死便死了,一会儿让卢三赶紧把人抬到北偏院那口井里,扔进去泡两天,到时候便是查出来,也辨不清死因了。”
苏珍跟着她一路狂奔,拐过繁花丛丛,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见一声厉叫从苏郁嘴里传出。
宁静的夜里,这声音很是渗人,几乎让相府所有人汗毛耸立,许多小厮丫鬟闻声赶了过来。
却见顾淮卿背着手,蹙眉诧异,“夫人,你撞鬼了?”
苏郁惊恐的拍打着胸口,忍不住回头看向东院,顾淮卿走上前,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疑道,“是绍祯病了吗?”
“没,没…老爷你怎么回来了,二公子睡下了,我们往正院去吧。”
她定了定心神,甩开苏珍,挎着顾淮卿的胳膊,想要把他往正院方向带。
那人纹丝不动,反问道,“不是夫人着人将我叫回的吗?”
苏郁顿时停住脚步,卢三应当在暗中查探到了动静,他手脚麻利,何况抬一个顾绍祯到北偏院,她轻轻拍了拍顾淮卿的肩膀,娇柔的靠了过去。
哪里不对,她没派人去大理寺,正是因为要确定顾淮卿几时回府,她才特意缱绻一番,好做安排。
那么,到底是谁去找的顾淮卿。
苏郁心里咯噔一声,还未再开口,便见远处跑来一个人,急急忙忙的好像火烧了房子,老远便开始大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