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炙手可热(187)
账内点了一盏灯,火苗如豆,因着帘子的落下,火苗晃了几次,犹如鬼魅的小影,嗖的立定。
蛊师年纪确实很大,面皮耷拉,嘴角凹陷,瘦骨嶙峋的手背,青色的筋络突兀明显。
他却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好似天上的星,空中的鹰,看着你的时候,便叫人心生崇敬。
温良良依着顾绍祯的动作,一同跪坐在蛊师的对面。
顾绍祯双手合十,眉目安然,“巫上,我来了。”
蛊师点点头,依次排开三个杯盏,手虚扶,道,“选一盏。”
杯盏皆是倒扣在桌,顾绍祯蹙眉凝视,忽然侧脸对着温良良笑道,“你替我选。”
温良良不解,却依言伸出手,盏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吓了一跳,连忙缩了回去。
“是什么?”
“引子,待会儿用来食血。”
“为什么。”温良良将手缩回袖中,摇头,“换个法子不成吗?”
蛊师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两人,半晌以后,忽然开口,声音有些砂砾感,“要承继繁衍之业了吗?”
“亘古至今,理所当然。承继血脉,繁衍宗祠。”
“许久未见,一如从前那般能言善辩。”蛊师瞥了眼桌上三盏,又道,“夫人随心选便好,他早已习惯此中痛楚,换言之,不管选哪一个,区别只在形态,痛感是相仿的。”
“那选盏有何意义?”温良良诧异,又扭头看了看顾绍祯,他习以为常,便只是淡淡的笑笑,并未开口。
“仅供调剂。”
蛊师说完,便信手一指,“夫人不如选此盏。”
“有何说辞?”温良良定睛看去,那盏与其它几盏看不出区别,只是动静有些大,呲嚓的声音磨得耳根疼。
“生猛异常,观感极佳。”
“咳咳…”温良良捂着胸口,被他激的咳嗽起来,顾绍祯笑,替她顺了顺后背,“小南别怕,巫上只是吓你。”
温良良的脸霎时由白变红,只是背过身去,也不敢再看。
顾绍祯将一盏推到蛊师面前,冷冷淡淡道,“便是这只了。”
蛊师打开盏,一条多腿类似蜈蚣的虫子蠕动着,挣扎着,好似将将吃完饭,牟足了力气横冲直撞。
蛊师捏着它的尾端,虫子的尖牙立时露了出来,长长的信子很是突兀的呈现在两人面前,温良良抚着胸口,叹道,“罢了罢了,不要孩子也无妨的。”
她想起身,因着虫子巨大的冲击力,她只想赶紧拽着顾绍祯走。
要什么孩子,那尖牙不管从哪里进入身体,都无比骇人。
她的手心攥出来汗,湿漉漉的,顾绍祯不动,仰面又笑了笑,右手从腰间取出尖刀,朝着自己的指尖划开一道小口。
“日后有了孩子,小南一定还要这般疼我。”
第94章
指尖破开口子,鲜红的血凝成珠子,越来越大,最后顺着指肚滴到桌上,蛊师取来原盏,将虫子丢进去,又拉过顾绍祯的手指,让血珠子噼里啪啦的掉进去。
鲜血很快浸到虫子腹部,它激烈的扭动身子,紧接着便呲出信子,对着顾绍祯的指肚一口咬了上去。
顾绍祯拧眉,温良良捏紧他的手,浑身出了汗,仿佛那尖牙咬到了自己。
“不疼。”顾绍祯扭过头,煞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他还想说什么,大约因着虫子的缘故,便咬咬牙,不再张嘴。
尖牙处的血开始慢慢汇聚,凝结,血珠停止了滴答,一条蠕动的小虫透过皙白的掌心,慢慢游移到他的指尖,尖牙松开,小虫的脑袋甫一探出皮肉,便见尖牙兀的啄了上去,将小虫吞进肚里。
顾绍祯拿开手指,温良良用帕子裹住他的指尖,问,“这便好了?”
“嗯,日后我也需时时注意…”
顾绍祯欲言又止,温良良不解,忙问,“可还会有遗症?”
“到底想晚些再要孩子。”北北
他不怀好意的笑笑,对面的蛊师一本正经说,“克制,请你克制。”
温良良的脸腾的泛红,原是开了荤段子,她撇开巾帕,啐道,“讨厌!”
南疆的风沙一日大过一日,好似方才走过的路,乍一回头,便被盖得严严实实。
缀着红珠的鞋子,好似踩在火炉上,稍微缓了脚步,便觉得灼热难当。
温良良小心翼翼拎起裙角,顾绍祯忽然拽她,然后蹲在地上,仰面一笑,“别动。”
烫。
温良良蹙眉。
顾绍祯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灵活,三两下便将她的裙角打了个结,她的裤腿被掖进小靴里面,如此便能加快行走进度。
顾绍祯起身,拍了拍手,又拉着她的胳膊,边走边笑,“小南,今夜我让春烟用长白山野参煨了一条羊腿,让你吃的饱饱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