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炙手可热(153)
她擦了擦眼角,楚楚可怜的抓住顾淮卿的衣袖,又是三声泣泪,“老爷便不要问了,当着诸多下人,别伤了顾家和气。”
顾绍祯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侧过头,斜挑起脚尖在地上踢了个石子,“苏姨娘,敞开了说。”
苏郁幽怨的望去,又是三声泣泪,她这幅样子,倒让顾淮卿心里没了底,况且他不喜顾绍祯,如此一来二往,他便疑心是不是这个儿子在其中捣鬼。
顾淮卿搀住苏郁的胳膊,连声音也放缓了许多,“夫人,慢慢说,为父为你做主。”
“老爷,我们没有委屈……”这一下,仿佛击中了苏郁的哭穴,她伏在顾淮卿怀里,哭的十分尽情,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围观的人耳中,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凄白的月蒙了乌云,惨淡的从檐边浮上半空。
顾绍祯挑起眉眼,笑道,“苏姨娘,现下可是给了你机会开口,你若不说,那我便替你说了…”
话音刚落,苏郁便抬起头,凄楚万分的捶胸顿足,“我们总是一家子,便这般赶尽杀绝吗?你也知道,你大婚,顾府上下忙忙碌碌,都跟着你付出多少,便是你不知感激,也该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吧。”
“难处?”顾绍祯撇了撇嘴,笑的十分诡异,“从布置到成婚,何处花了苏姨娘的银子,何处劳你动手,又有何处给我付出了?
一个妾室,连正堂都不能入的妾室,如今舔着脸跟我谈付出,苏姨娘,不要脸了么。”
他语气极其鄙薄,斜眼望她的时候,仿佛将苏郁踩至脚下,碾成烂泥。
苏郁浑身颤着,一口气鲠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她长长的抽搐着,顾淮卿将她搂在怀里,急切的喊着,“郁儿,郁儿,醒醒。”
“你要把家搅得天翻地覆吗?!”连日来的疲惫让顾淮卿精疲力尽,他扭过头,冲着顾绍祯肃声吼道。
顾绍祯也不恼怒,只是轻飘飘的指了指一脸颓唐的顾绍礼,笑道,“父亲大人,今日的角儿,在那站着呢。”
苏郁又是一阵抽搐,顾绍祯给彭吉使了个眼色,那人从脚下拾起一粒散落的白棋子,又站在人群间,曲指一弹,苏郁的手立时肿了起来,她惊叫着,从顾淮卿怀里退了出来。
“苏姨娘,还抽吗?”
顾绍祯挑衅似的勾了勾唇,众人便一脸的恍然大悟,纷纷对着苏郁投去五味杂陈的目光,间或有同情,有鄙视,或者匪夷所思。
苏郁捂着被打肿的手,难以置信的瞪着顾绍祯,“如此卑劣手段,你竟然…”
“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打的你?”他摊开双手,翻来覆去展示给在场的人,十分坦荡潇洒。
温良良抿了抿,这厮心态真好。
“爹,你就容他这般欺辱母亲,欺辱你的妻子吗?!”
顾绍礼回过神来,神思也渐渐清明许多,他两手抓着衣领,将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盖住后,连胆子也大了很多。
“爹,娘为你操持相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由着一个外人…他侮辱母亲!”
顾绍礼话音刚落,顾月莹便跋扈的闯门而入,几步走到房中央,颐指气使的戳着顾绍祯的方向,骂道。
“到底是没教养的,不比京城的尊贵,你这个没脸没皮四处挑拨的病秧子,还有你,费尽心机嫁给一个快死的人,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怕是贪图这死人的钱吧,哈……”
哈子还没连成句,便见空气中一道光影闪过,紧接着便见苏郁大惊失色的扑了过去,一把抱着顾月莹的胳膊,惊诧且又慌张的尖细了嗓音。
“月莹,你的脸,你的脸破了!”她颤颤抖抖的伸出手,想碰一碰顾月莹的脸,谁知道那人仿佛察觉到了痛楚,一把捂住自己的脸颊,龇着牙皱眉望向顾绍祯,另外那只手犹在狂妄的挥舞着,叫骂着。
“是你,一定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们赶出顾府,好一人霸占父亲!你休想,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下三滥!”
顾绍祯不怒反笑,他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囊,松了金线滚边的带子,探出两指从里头拿出一颗药丸,举在半空晃了晃。
“说来也巧,我偶然得了这药,能祛除一切疤痕,可惜了。”他晃了一圈,随即将药丸扔到地上,抬脚碾了过去,圆滚滚的药丸立时被压成碎渣。
顾绍祯抬脚跺了跺,便移开了些,“我从不介意别人说我坏,我便是这般以牙还牙,心胸狭隘。
药我送你了,至于吃不吃,你凭心情。”
说罢,他拍了拍手,又牵起温良良的胳膊,心无旁骛的把玩起来。
顾月莹捂着脸,转头望着地上那一小簇药渣,她走过去,又抬起头,房外站了一群下人,她不能捡,若是捡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吃了顾绍祯踩过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