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意讪笑，“苏学姐，别装了，你不累吗？”

苏今安说，“晚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黎晚意慢条斯理的说，“第一，你刚刚回答的最后一个问题不对，第二，你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失去了第一次。我们都是女人，我同情你的遭遇，我就不在这说具体原因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可怜你，或许我应该叫你赵、念、安？”

苏今安闻言，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后脊背发凉，脑袋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黎晚意朱唇轻啓，“所以，你们之间根本什麽都没有发生。我现在最恶心的，就是你这样谎话连篇、诡计多端的女人偷偷在房间跟他待了一夜。”

“你调查我？”苏今安的脸色断崖式下沉，满脸不可思议。

那些她最不堪的过往，明明都被秦川抹掉了，怎麽可能？

黎晚意轻挑眉梢，“你都算计到我们头上了，我为什麽不能调查你？”

苏今安那深陷的眼窝再无光彩，突然，她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叮——

黎晚意的手机收到一条无名的短信，是一串虚拟号码。

她以为是垃圾短信，又似是想到了什麽，鬼使神差的点开收件箱查看，是一段视频，黑白色调的，明显就是夜视监控视频，左上角显示着时间。

视频中是宋逾白醉酒留宿百森国际的那晚的全过程。

视频全长达九个多小时。

她紧紧的攥住了手机，指尖轻颤，给昨天发给她照片的那个手机号，发了条短信。

内容是：谢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

不过你们百森国际可真够黑的。

*

百森国际。

纪宪东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哑然失笑。

罗非问，“东哥，咱就这麽把咱们百森国际好不容易建立的隐网出卖了？就连咱们也才用过一次，还是查内鬼的那次。”

百森在建立之初，不光规划设计了多处逃生密道，还有隐藏在各处密密麻麻的监控，也就是所谓的‘隐网’。

这当然不是变态到去用来窥探客人的隐私，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查内鬼，扫清障碍。

像他们这种在阴沟里卑劣如昔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防。

纪宪东面色无异，“阿非，她不会洩露给第三个人。”

罗非努努嘴，“您怎麽那麽笃定？”

纪宪东轻轻吐出两个字，“直觉。”

罗非又问，“那您怎麽又突然反悔了？不是连个走廊的监控都不给她调吗？”

纪宪东将金丝眼镜一摘，捏了捏太阳穴，“你没感觉她很有趣吗？胆子大，嘴毒，也很真实。”

罗非轻笑出声，“这确实是，她居然敢在您门口唱大悲咒。”

纪宪东从桌上的雪茄皮盒抽出一根雪茄在手里把玩，他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幽幽地开口道，“阿非，小宇要是活着，也应该像她这麽大了...”

罗非将纪宪东的表情收入眼中，眼神黯了黯，却没说话。

纪宪东眸光一转，凛声道，“以后不準再让薛丹宁踏进百森国际一步，还有那几个给她特权的人，一并发卖了，黑宇帮不需要吃里扒外的东西。”

罗非有些为难，“以薛小姐的性格...不让她来百森，想当于不让她见您，您确定吗？估计她到时候在门口就能跟我们手下的兄弟吵起来。”

纪宪东颌了颌眼皮，感叹道，“这人吧，有时候不能只看外在，我私以为找到了一张有几分相似的皮囊，视若珍宝，谁知剥开那层外衣竟是一堆破铜烂铁。”

罗非浅笑着应声，“嗯，我知道了，会妥善处理好。”

“陪我去趟城南转转，看看那座寺庙建的怎麽样了。”纪宪东重新将金丝眼镜戴上。

说来，那块宝地还得谢谢黎晚意。

不过这下好了，百森国际本就涉黑，又加上这次的监控的事情，更是黑上加黑，真成黑店了。

还是史无前例最黑的那种。

*

九玄门。

黎晚意收到视频后没有立即告知宋逾白，她拖着进度条往后拉，随便看了两眼，便收了起来。

苏今安一边哭一边说，“阿逾，我是太爱你了，所以没办法。”

黎晚意冷哼一声，“苏小姐，先别着急哭，搞得跟给自己哭丧一样。”

宋逾白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我求你别爱我，我担待不起，更无福消受，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苏今安吸了吸鼻子，“阿逾，你别这麽说，我虽然廉价，但我的爱不廉价。”

黎晚意掀眼看她，“可能每个人对爱的理解和定义都是不一样的，但至少爱里没有伤害这一说，爱是无私不求回报的，你扪心自问，你伤害小白的事情难道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