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我什麽时候有了这麽多朋友。”

而且她还完全不知道！是在梦游的时候交的朋友吗！

不一会儿，门铃被按了一下，荀照打发渺渺去开门。

渺渺心里有了预感, 怒气沖沖地打开门，打算给访客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使用她会的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程掠。她準备好了腹稿, 扭开门把手。

门外站着的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淩絮冷淡却美丽的脸庞给了渺渺极大的沖击，对着这张脸, 她忽然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了，身体往旁边让开了半步, 还乖巧地从鞋柜里掏出了崭新的拖鞋放在她的脚下。

淩絮颔首：“谢谢。”

她看上去有种高中生不具有的成熟气质。但套上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 再怎麽成熟, 在家长看起来都像是装大人的早熟小孩。荀照丝毫没有怀疑，态度还热切了几分。

朋友和同性朋友，这两个当然是后者更加重要一点。

在淩絮打了头阵之后，程掠才冒头从后面跨进来。

“怎麽没有準备我的拖鞋？”

在程掠自来熟去鞋柜翻找的时候, 他的臀部被扫把柄打了一下。

渺渺虎视眈眈地拿着扫把站在他的身后，语气阴森森的, “我说的t话你都当耳边风了是吧？”

程掠：“……哈哈。”

他想要装傻糊弄过去，但渺渺揪住他不放：“我说过！不许你来我家蹭饭！没有带饭碗吧你！”

程掠：“……哈哈。”

他还真带了。

渺渺抓狂：“你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程掠：“怎麽会呢。”

他成功翻到了一双尺码买大了的旧拖鞋，勉强把自己的脚挤了进去。紧接着，他抢过渺渺手中的扫把放在角落，拎着她的后衣领提到了饭桌旁。

“还不吃饭？淩絮都要把肉吃光了。”

饭桌上是一脸慈爱的荀照。淩絮如同一台极为高效的割草机，所到之处片肉不剩。也不知道四肢这麽纤细的人到底是怎麽能一口气吃下这麽多饭的，转眼之间，糖醋排骨和酸菜鱼已经只剩下边角的一点。

渺渺端起了碗，马上进入了扒饭状态。

可恶！这是妈妈好不容易做的，总不能全被别人吃光吧！

程掠倒是不急着吃饭。碗里的饭动了几筷子。

目光在客厅边角处的神龛凝滞了。

他面色不变，好奇问道：“渺渺妈妈，你信神吗？”

荀照放下筷子，轻轻点头：“是我们老家的地方神。”

程掠记得不太清楚了。进入支流后，他的记忆被层层封锁，能够想起荀照是因为他的情感起伏大到足以沖破禁制，除此之外，其他的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余淮，有这样的神明？也许是有的，但是程掠模糊的记忆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渺渺咽下嘴里的东西，也跟着开口，说出了程掠心中的问题：“原来猫猫神是出自余淮的？”

“是呀，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妈妈是去山上求来的神像，”荀照并不想多说，她掩饰般地用公筷给渺渺和程掠各夹了一块排骨，“吃饭吧，吃完你们就在客厅写作业。”

渺渺郁闷地咬着筷子：“吃完饭就可以走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他们一起写作业。”

她还没计较校医乔装打扮潜入她家的事呢，只是看在程掠的面子上才没有揭发她。好歹是一起在晚上逛学校的交情了，淩絮还帮忙蒙混了保安，没有通知荀照把她领回家。

可半个小时过后，她还是坐在了程掠的身边，面无表情地摊开了作业本。

“八点了，你们到底什麽时候走？”

淩絮：“不着急。”

她的眸光如水冰凉，注视着藏在暗处的神像。

渺渺咳嗽了两声，严肃道：“我警告你，妈妈很看重猫猫神，要是你要冒犯祂，一定会被狠狠赶出家门。”

淩絮：“我又没想做什麽。”

这次换到程掠不放心了，他用圆珠笔的笔头戳了戳淩絮的胳膊，“真的吗？”

活动水笔中装配的弹簧欢快蹦跳，淩絮忍无可忍，抢过他的水笔在不知从哪里掏出的黄纸写了个大大的“静”字，一把贴在了程掠的额头上。

程掠张了张嘴，吐不出半个字。他捂着喉咙，惊恐地看着淩絮。

淩絮扬起浅笑，“世界安静了。”

如果没有见过猫，渺渺可能还会以为他们在演哑剧。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淩絮：“你是传说中的道士吗？”

淩絮：“你可以这样理解。”

“那……你有见过像人一样高的猫吗？”渺渺伸出手比划，“就是和门那麽高，两台冰箱那麽宽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