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季舒一点也不想听到陆涛的声音。

季舒仰头靠在沙发上, 忽然觉得很累从未有过的累，身心具疲。

以前她业绩好, 同部门的人嫉妒便各种造谣，说她都是睡出来的，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是靠真本事拿下的，连同事都这样排挤造谣何况对她不了解的人, 而她为了能在欧雅立住脚根, 她用了八年时间, 这八年来她几乎都不敢松懈，试问人生又有几个八年, 且还是她最为风华正茂的八年。

为什麽女的要在职场出头怎麽就这麽难呢？她们不比男的差, 却要用比男的两倍努力才能被人肯定, 职场竞争对女性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像今天这种事季舒之前没少听别人说，什麽上司骚扰女下属, 还有各种潜规则，以前他们公司就有这样的人，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庆，因为她遇到了陆涛，她刚进欧雅的时候陆涛就是他们部门领导，酒品好，对人也和蔼，还教会她好多东西，每次一块出去应酬他对下属都多有照顾，对她从未做过逾越的事。后来是追过她，但她拒绝后他也就没再提，也没私仇公报，甚至比以前对她还要好，一路提拔她，事事都站在她这边，要不是今天她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她怎麽也不信陆涛会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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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程凛那边。

程凛到江苏基地已有十来天，这十来天他简直是废寝忘食，每天都在棚里呆到半夜，比在学校实验室还要热忱实验，当然基地的实验棚要比学校齐全太多了，各类植物提取，分化，提炼，还有各类种子的培育以及新品种的研发，好多东西他们根本就学不到，在这里都能实现。

这晚，程凛从棚里出来又是十一点多，回到宿舍，他拿出手机给季舒发信息，问她睡了没。

现在他们两都是早晚通信息，有时中午会打视频。

程凛信息发了半天季舒也没回，他也没多想以为她睡着了呢，直到次日中午季舒也没回信息，他才觉得有点奇怪便给季舒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接起，随即季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她低低的喂了一声，声音沙哑。

“你没事吧？”程凛问：“声音怎麽这麽哑……是感冒了？”

“就喉咙有点疼，”季舒轻咳了两声，“估计是昨晚着凉了。”她昨晚在客厅睡的，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回房间还是被冷醒的。

“你现在在哪？”程凛问：“是在家？还是在公司？”

季舒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在家。”

“那你去厨房，第一个橱柜下有一个急救包，里面有感冒药，你吃两粒。”紧跟着他又问：“你吃饭了没有？”

“没呢，”季舒声音很弱，“刚醒。”

程凛听着她劈叉的声音很是难受：“我先给你叫份粥，你吃完饭再吃药。”跟着他又叮嘱，“下午要是有加重，你就得去医院。”

季舒清了清嗓子：“我没那麽严重，t别担心。”

“那你少说话，去喝点水。”程凛轻哄，“我给先给你点餐。”

“哦。”

季舒放下手机又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早上她醒来的时候给陈珊发了条信息，让她帮忙请两天假，所以她就没去公司。

这两天她必须得好好想想，后面的路她该怎麽走。

早上季舒手机开机的时间也看到陆涛给她发的几条微信，大概意思是他昨晚喝多了，加上多年来一直压抑着对她的喜欢，一时失控，才会那样胡言乱语冒犯她，说他愿意当面跟她道歉。

真特麽能找借口，有他这样喜欢人的吗？

喜欢就是这样威胁的吗？

能以这种说辞为借口，真是厚颜无耻。

季舒想着昨晚陆涛看她的眼神就犯恶心，若说以前陆涛给她展现的谦谦君子的一面，那昨晚就是他至暗的一面，也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可见陆涛这人极会僞装，要不然她与他共事八年竟未能发觉他是这样的人，而之前那些传闻想来也都是真的，只有她傻傻呼呼的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现在季舒算是看清陆涛的真面目，可为难的事也随之而来，以后她要怎麽跟他相处？欧雅她还能呆下去吗？

其实从陆涛放纵于青跟她抢华润的项目，她心里就冒出过走人的念头，可她多少还是有点不舍，她在欧雅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实属不易，如果她就这麽走了她将近十年的耕耘其不都成了泡影。可若不她走，她还得面对陆涛个那衣冠禽兽，估计想再往上走也是不可能的。

季舒一时很难决择。

这时外头门铃突响，随着手机也跟着响了一声，是程凛给她发的信息说外卖送到了让她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