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了自己的叔叔(35)

作者:爱吃热干面的猫


经纪人张开双手,连忙用身体护住魏明月,慌乱地开口,“我们暂时不接受采访,大家请回吧。”好言好语相劝后,所有人无动于衷,仍将人团团围住。

经纪人感觉自己都快被眼前这群人挤得喘不过来气了,身后被一双小手紧紧护住,艰难地扭头去叫保安,却被魏明月及时制止了。

“大家想问什麽就问吧。”魏明月和善地说话,对经纪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最近网上关于她的传闻很多,有人称赞她是横空出世的天才,也有人谩骂,骂她抄袭,根本不配成为一个画家。所有声音中,辱骂的声音居多,毕竟谁也不愿相信这组观音图是出自她手。

画中观音悲天悯人的眼神让人深深难忘,整体华丽富贵,让人平生敬畏,这深厚的画功让人折服。所有解释中,人们更倾向于自己心中所想,就连画了一辈子画的人都不一定能画出这幅观音,何况是一个刚走出茅庐的人。

在魏明月身上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大学期间她画风産生了极大变化,后来以素描居多,而这幅观音图以及后面的敦煌组图明显就不是素描。

听到魏明月愿意接受采访,立马有人率先提问,“为什麽你的每幅作品上都有玉兰花这种元素,有时是花瓣,有时是根茎或者花蕊,你每一幅画上的玉兰花都不一样,请问你在创作时是带着什麽意图吗?”

“没有什麽特别的意图,就是之前有一次画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手中的笔不自觉在纸上画下一朵玉兰花,以至于后面每次都会不由自主地将玉兰花画在纸上。”魏明月平淡地回答着,顿了顿,加上一句,“也可能是手中的笔跟着我的情感所操纵,才在笔下诞生了这麽多幅玉兰花。”

魏明月轻微地点了点头,脑海中却回想起之前的事,在心中淡淡回答,“有个人曾告诉自己,玉兰花上有他妈妈的味道,有他无法割舍的情感。”

第一个记者一问完,旁边的记者立马接上他的话,魏明月明显听到其他人的叹息声,似乎在说第一个问题没有价值,暗中带着责怪的意味。魏明月在夹缝中瞄了一眼刚才问话的记者,对她抱之微微一笑,心中有些话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他人根本不给记者说谢谢的机会,立马抢过话题,接着问,“请问您之前的作品大多色彩强烈,极具沖击力,为什麽在大二的时候突然改变画风,整幅作品极其单调,采用素描的形式作画,请问这背后是有什麽故事吗。”一说完,记者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魏明月先是愣了几秒,眸中躲闪,眼下马上就要往后退,身后被一双大手温柔地扶住,帮她稳住心神,轻声说了句,“没事的。”

“就是突然不喜欢……那样强烈、耀眼的色彩,想变个风格而已。”

“不好意思,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还请大家见谅。”经纪人立马挤到魏明月前面,帮她拦住面前的记者,用眼神示意穆云帆,他立马反应过来,拉着人往画展的后门跑了。

这里面真正的原因只有魏明月自己清楚,哪里是需要换风格,只是她生命中那束耀眼的光消失了,连带着她看不清其他色彩的颜色。心理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要她积极配合治疗,可她知道自己好不了。

其实刚才她也想说后半句的,她想说,“现在自己也有了其他想画的东西。”

“陆寒雨,再待下去,那家餐馆就关门了。”傅洛纬在玄关处催他。

“好,我马上来。”陆寒雨关掉电视,电视上面还有记者在不停地说话,“本次采访就到这里结束……”

魏明月拉着穆云帆回到了自己的画室,她知道经纪人有事给自己说,专门来到这儿等她。

直到淩晨,经纪人才从外面赶来,魏明月听到响动,往下望了一眼,画板上的玉兰花栩栩如生,带着强劲的生命力,正顽强地向上生长。除了强劲的生命力外,画中还掺杂中绝望、向下的萎靡。

魏明月总是能很好地将这两种情感呈现在画中,将自己的情感全部撕裂,摆在衆人面前。她的画既矛盾又和谐,二者达成一种很好的平衡,却能让你感受这其中的拉扯、撕裂,像是带着命运般的嘲弄,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似乎还带着一种无法诉说的情感,想说又说出不口,想触碰却又不敢,只敢在四周盘旋,虚妄地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无助地盘旋。像是深藏在心底的思念,随着藤蔓一步一步蔓延,直至塞满整张纸,一直向外无限延伸。

穆云帆站在最大的一幅玉兰花前,细细沉思,深切感受到画中的禁忌感,注入了魏明月所有情感的一幅画,怎麽会不像她这个人一样,藏着她所有想说却说不出的话,那些话只能深藏进画中,被永远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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