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笼中匙/坠云(28)
作者:有猫不让我更新
“圣旨已下,你阿娘与我皆别无他法。”
“啊啊啊气死我了!傻逼总管揩我油!我需要煊煊的零食抚慰我的心!”
“这个电视剧的编剧到底是怎麽想的,这麽离谱的剧情都能编出……我超,我怎麽入宫了?”
“我服了!我服了你叠星!叠星怎麽那麽会搞男人?他们竟然还会杀我的?因为我脚踏两条船?!啊——煊煊!救我!”
“……这竟然是真的,这是真的世界。那我,那我是穿越了吗?66,我——”
“楚昭仪,安分点吧。纵然丽婕妤无状,你也不该不辨是非,欺瞒媚上。”
“……我是谁?”
“楚妃,你分辨不出哪个是你,我分辨得清。”
寂寂之语回蕩在我脑海,带着势如破竹之势,惊醒我的过去。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记忆的重量不可小觑,原来灵魂也有冷热疼痛一说。
……我死了吗?不,我只是,命悬一线罢了。
再一次。
我僵硬地低下头,看向我的手腕和脚踝,心里却一幕幕回想着,关于我的过去。有帝王,有妃嫔,最后定格在第一个岔路口时所见的嚎啕大哭,她颈处的纹身。
C & Z。
楚煊&张流云。
我终于想起她的名字,在她一声声呼唤里关不住心神,狼狈地颤抖。我做不到心如磐石。我失神地擡手,摸上我的颈,那里本该有一对名字,烙在我的身体。
Z & C。
那是我们的名字。
我的朋友,和我的家,都在那个地方。
那个模糊的声音由远及近,又传来了。
他问我,要不要留下?
……留下?我艰难地擡起头,跌进天神的管控。他的目光隔着栏栅,什麽都没有,又好似说尽了所有。这个男人有一张我挚爱的脸,山迢迢,路昭昭,都不能忘。
陛下。
我哽咽着。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赶来。
我面前的男人气宇不凡,眉目疏朗,他沉默地凝视我,凝视他面前的虚空。
从来不知诀别竟这样难以开口。
“回去吧。”他真正地微笑起来,云淡风轻:“回到能让你开心的地方。楚妃,走吧。”
风声拂面,人世静止,灵魂拥抱虚无。我在风中漂泊,临行前送他一吻,两行看不见的泪珠最终还是滑落脸颊,缠绵不舍分离。
我开始后退,向后退。我回头奔跑,未曾整理的记忆、所有的爱恋与苦涩全都被我渐渐抛之脑后,我不再追逐那个值得我仰望的人,哪怕他在等我。
我在土道上奔跑,数之不尽的萤光开始彙聚,送我踏浪飞翔。脚上的鞋不知何时没了,上面又遍布伤疤,新旧交错,我已经不记得我从何而来了。我只知道,我正在迫不及待地返回家里,属于我自己的时空。
我的朋友,我的小窝,我的晏吉。
铺天盖地的萤火燃烧着,它们跨越山海送我山水一程。海面上倒映出我的背影,我似乎在逃离海境。
近了、近了,我知道近了!
被清淩淩海面簇拥着的白光随着我距离的拉近而变大,它如同正在被什麽力量拉出一条缝隙,我丝毫不惧,内心一片惊喜。
最终用尽力气跃入,被光芒吞噬。
记忆的最后,是在我奔向那道光缝的途中,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
“爱是什麽,晏吉?”
“爱是成全。”
我该如何忘记你,以沉默,以眼泪。
二度失忆
我好热,从没感觉睡觉能这麽热过,热到我忍不住踢开被子,翻了个身,企图挪到更凉快的床那边给自己降降温。
一个人睡的人都知道,在床上没睡过的地方总是很凉快的嘛。所以有时候我睡觉,就仿佛在家里摊饼,再加上点“鸡蛋”——凉快了就冷了,踢开的被子又要盖回来。
这个操作我已经很熟练了,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才会翻车,比如什麽着凉了第二天肚子疼、呕吐窜稀之类的,都是小病小痛,吃了药就好,我也不太在意。
和我家里人关系还好的时候,我妈和我姥总是会diss式关心我,一边骂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边去柜子里给我找药吃。我一般不还嘴……好吧,这话说得确实多少有点理亏,显得我脸可大。
我其实不止会还嘴,还会嚷嚷得满屋都是。我爹,就不提他了,我妈丧偶式婚姻,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所以有时候想想她挺可怜,又挺伟大。至于我什麽感觉?害,那可别提了,说出来可能会被骂我冷血,但实话实说的话,我确实对他没什麽感觉。
我那个爹呢,也不能说他完全不负责,只是家里条件也就那样了,总要有一个人出去工作。以前,是我妈我爹一起,都有各自的工作,但没人照顾我呀,我妈她就把工作辞了,开始做那个叫什麽全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