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的？

西泽军队从入场到退场的路线？？？

那过程呢？？？？

可能是叶昭的表情太明显，裴世安淡淡补充道：“如果你要问，天枢是怎麽指挥赢了那一战，恐怕除了他本人，没人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叶昭身后的木台模型上，“你身后的这架城池模型，上面还保留着当年天枢指挥作战的痕迹，但看过的人不说能否理清其中的作战顺序，单时机的把控及每个档口兵力的调动就没有一个人能还原出天枢当时的想法。”

……

好吧，两军交战的全过程看来除了当时的指挥者，怕是没人清楚了。

果然是最强大脑。叶昭瞄了一眼模型中耸立着的尖塔，真心跪服。

“那当时西泽兵败逃走之时，还剩多少人马？”

怕是被大佬打的够惨的吧……

裴世安：“一万余衆。”

嗯？

！

“不对啊！怎麽还有这麽多人？”叶昭粗略算了算，越想越不对，怎麽跑了这麽多人？这麽些人都够他们来个二次反扑的吧？他们竟然就这麽跑了？

再一想，到现在，西泽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敢犯边了。

这是真吓破胆了？叶昭默默想道。

裴世安淡定开口解释，“因为当年天枢打开城门放西泽军队进来的时候，西泽太子本是与辛木夷各领五万人马进城，结果他心气傲，留了一万兵马在城外，只带了四万兵卒入城。”

最后惨遭打脸，脸都被打肿了。叶昭心中默默补全后续。

不过他也是才知道，原来当年是天枢自己打开城门放西泽军队进来的啊。

机关城……机关城，确实需要人进入才会发挥它的威力。但不得不说，这行为确实挺大胆的。

“对了，那什麽棋首之约是怎麽回事啊？”叶昭转而想到某个传闻，道：“我听说当年那场大战，辛木夷虽然败了，但他棋艺不错，天枢大人也曾跟他做过什麽约定？”

是有这回事，但叶昭若不提，怕是没有哪个人会自愿说起这件事，毕竟当年见过的那一幕，委实叫人心底发凉。

想起某个场景，裴世安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他说道：“也不算约定。只是一种……”

他顿了顿，最后吐出一个词，“震慑而已。”

震慑？

那关棋什麽事？用棋震慑？

可扯淡吧。叶昭默默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想了一下也想不个所以然来，想知道的事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叶昭一时没什麽问题想说的了。“哦，原来如此。”

他转而俯身，细细看向这巨大的城池模型，这次，他的目光是从南城门开始往中心区域看起，模型中的机关也暴露在他眼中，随着一个个机关出现，代表着敌军的小人也逐渐减少，不得不说，叶昭只感觉到了一个词——料事如神！

好像这位大佬在城中每个地方都装了监控一样，敌军的第一次分兵、每一条行进路线，都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叶昭撚起一根只有指甲长的小木箭，拿在手中端祥着，好似在沉思什麽，目光又落到木箭旁边的几个小机关上，一环套一环，这机关设计的也巧妙，有些连小齿轮都有，叶昭很想上手试着触发一下，看看效果。

但不行，这人家刻意保留下来作观摩用的，谁知道他狗爪子碰一下会发生什麽变化。

他扔下手中的东西，杵在一边儿，不由的开始想一个问题，大佬到底是干什麽的，这麽懂机关军事？还懂政治？

“军官？政府人员？……”他想了好几个国家单位的最后也没个定数，叹了口气，但可以确定的是，职位肯定不低。

“想出来什麽了？”裴世安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叶昭连忙一回神，轻咳了一声，“咳，没什麽。”

可能是为了掩饰心虚，叶昭目光扫视着四周，打量了一圈儿发现没什麽好看的了，他道：“我们来这儿够久的了，回去吧？”

裴世安看着他，没说话，和当时那一眼的眼神十分相似，叫叶昭心里莫名又古怪。

“好。”

叶昭转身向殿门走去，忽然听裴世安叫住他，“叶昭……”

“嗯？”叶昭回头，疑惑的回望他。

两两相望，裴世安又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只道：“没事。”

欲言又止，无从说起，裴世安什麽都没说。

两人下了摘星楼，往长明殿走去。

天空飘着小雪，不远处的城楼上，一道人影立在那里已良久，看着远处的两人上了摘星楼又离开。

白雪漱漱，落满肩头。

一把纸伞挡住了纷落的雪花，清润又柔和的声音响起：“父亲怎在这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