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厢情愿(4)
作者:菌子有糖
说着,他沖弟弟微微一笑:“放心,哥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了解。”
黑手
次日,片方很抱歉地通知岑傲云,有人暗中施压,《野火》或许要退出金梅奖最佳女主角的竞选。
国内电影有两大荣誉,一个是金面奖,一个是金梅奖。
它们都是每隔两年举办一届,金面奖在新历元旦举办,金梅奖在旧历正月举办。
《野火》是元旦档的电影,正好错过了今年的金面奖,只能沖击金梅,可如今竟然连金梅也岌岌可危了。
岑傲云知道自己被恶意针对,但却不知道是谁做的,更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麽。
她猜,或许是她的竞争对手出的黑招。
但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的对手都是娱乐圈的小小艺人,哪个人能有这样的能力。
换句话说,有这本事,还混什麽娱乐圈?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被各路营销号断章取义地进行辱骂,连着上了好几天的黑热搜,紧接着她的地址又莫名洩露,家里和工作室都收到了各种邮件,里面尽是来自江鹭白极端粉丝的诅咒和辱骂。
这一切虽然已经大大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但她并没有告诉江鹭白——他在南非的拍摄压力够大了,她不想让他担心。
既然短期内无法正常工作,岑傲云径直回了趟人烟稀少的乡下老家散心。
她的老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不对,这个季节,东北只有漫山遍野的大雪。
岑傲云的父母在省会公安局工作,没空回来,奶奶去世,乡下老家只有她爷爷一个人。
爷爷是护林员,房子紧挨着兴安岭,她回来了好几天,顿顿土豆白菜,爷爷怕孙女受委屈,趁山下有集会,开着小皮卡买菜去了。
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干脆换了衣服骑上马去山里转悠,想着顺便捞点冬眠的林蛙回来。
在雪原深处,她遇到了一个偷猎者。
她举起爷爷的枪,远远地鸣了两声,偷猎的人闻声很快逃跑了。
她担心还有漏网之鱼,便纵马前去查看。
转了一圈后,她没见别的什麽人,正要离开时,一个不经心的放眼远眺,便瞧见山脚下的林子里似乎立了一匹马。
她摸着枪警惕地靠近,只见雪丛深处果真有个高大的男人蹲着。
她静悄悄地走到男人身后,擡起了枪对準了他的脑袋粗声道:“举起手,转过来。”
躲在这里的男人浑身一僵,配合地举起双手,缓缓地转过了身。
岑傲云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只见他戴着护耳帽,围着厚厚的罗纹围巾,露出的眉目英挺,穿着也十分考究。
他的羽绒服是始祖鸟的,裤子和鞋子看不出品牌,但一看就价格不菲。
综合来说,不像是偷猎者或别的什麽亡命之徒。
她手里的枪一动不动:“喂,干嘛的?”
男人看向悄无声息出现的来人,只见这人穿着护林服,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简直像头熊一样,完全看不出男女,只漏出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眼神中是十二分的警惕。
过了一会儿,他闷声回答道:“挑战极限。”
听到这话,岑傲云没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虎逼。”
落难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不乐意舒舒坦坦地活着,喜欢变着法儿地找死。
比如她爷爷以前遇见的一个老外,非要搞什麽冰下潜泳,结果一下水就游错了方向,要不是岑老爷子及时发现,那老外就再也上不了岸了。
再比如眼前这位大冬天来零下二三十度的东北雪林里骑马的外地人。
这人说傻也不完全傻,听到枪声还知道躲起来,不过也绝对不算聪明——因为他躲的时候还把脚给崴了。
“站得起来吗?”
“……勉强可以。”
男人拖着腿动作艰难地往马上爬,尝试了三回也没爬上去。
他出身显贵,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份人,是以不由得涨红了脸。
岑傲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一声响亮又宛转的呼哨。
只见她的马踏着雪利箭一般跑了过来,而后踱着小步贴近她,乖巧地蹲下了身子。
没多久,两人两马回到了岑家的小院。
爷爷还没回来,她带着男人进了堂屋。
一扇门隔绝了室外和室内,门外朔风凛冽,门内温暖如春。
岑傲云让男人坐下把鞋脱了,然后回房去拿红花油,顺道换了身便利的衣服。
她进了堂屋,将红花油扔给男人,然后打开了电视机看电视。
看着看着,岑傲云发现有道视线在自己身上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