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有神明(263)
作者:灯下不黑黑
三观发生了直白的碰撞。
两人都受了伤。
枕边的手机亮了下,冯芜吸吸鼻子,点开。
是傅司九的信息,简洁的四个字:【上楼,吃饭。】
冯芜手脚无力,撑着床起身。
大脑眩晕,眼睛起了无数的噪点,密密麻麻的。
冯芜深呼吸,等那阵耳鸣过去,摸黑往卧室门口走。
她穿着睡衣,头发也乱的,蓬松地盖住巴掌大的脸,明明没生病,却跟病人没什麽两样。
刚把卧室门拉开,大门同时被人打开。
傅司九顺手拍开客厅的灯,长身玉立地站在玄关定了定。
冯芜手指拧住衣角,总觉得在他面前矮上几分,犯错小孩一般,垂着脑袋。
短瞬,男人沉而稳的步子渐渐靠近。
“怎麽这麽慢?”他声音磁沉,不似之前冷戾。
冯芜很轻很小的声:“头晕。”
“......”傅司九薄唇抿直,弯腰,歪脸去寻她的视线,待看见她红肿的眼皮时,嗓子骤然变哑,“还不许说了?”
话一落,他宽掌摁住她肩,紧紧压进怀里。
“养了它这麽久,最后一面都不给见,”傅司九低着声,“说两句就哭,有你这样的吗?”
冯芜想要解释:“它不能等了,我怕你知道,会左右为难...”
如果她给他打电话、发视频,她也怕傅司九会认为自已想要他回来。
相较于傅全瑛的身体,叮叮,就只是一只猫。
“那你呢?”傅司九微愠,“你最重要的朋友没了,你的状况无关紧要吗?天平的两端不是叮叮和家姐,是你和家姐!”
她永远都是忽视她自已。
为叮叮做出安乐死的主意一定艰难,她自已做了,她看着叮叮失去温度,又自已去葬了它。
从头到尾,她的关注点都错了。
叮叮是只猫没错,可叮叮的背后是她,承担叮叮死去悲伤的也是她。
她凭什麽不说,凭什麽隐瞒。
“我是你男朋友,”傅司九摁着火,“我没有权利知道我女朋友在难过吗?我没有责任陪着她吗?”
“......”
冯芜眼眶浅得厉害,颜色淡淡的唇动了动,没找回声音,眼泪已经滚到腮边。
“对不起...”她哽的上气不接下气。
傅司九眼尾泅红,扯着袖子帮她擦眼泪,无奈道:“你真是要我的命,拿走好了,我也不想要了。”
“......”冯芜把脸埋他怀里,呜呜咽咽。
女孩子身体都在抖,傅司九心髒揪成一团,纵着她哭湿自已衣衫,耐心问:“怕不怕?”
怀里的脑袋快速点了点。
怎麽可能不怕。
因为自已的一个决定,她眼睁睁看着药水打进叮叮体内,眼睁睁看着它心髒停止跳动,体温渐渐散掉。
她像一个刽子手,亲自送走了养育十三年的伙伴。
“该!”傅司九咬牙,手臂拥紧了她,“还以为你多能耐,还跟我装,别哭啊你,可厉害了!”
他骂他的,冯芜把眼泪鼻涕抹他一身,整日的惶惶都在他的体温中消散殆尽。
“傅司九...”她哭的伤心,染着鼻音。
“别喊我,”傅司九揉她乱糟糟的头发,“给我气的头疼。”
冯芜不听他的:“傅司九...”
她这样边哭边可怜巴巴的唤他名字。
不知唤了多少遍。
好像他的名字有什麽魔力似的。
傅司九长长吁了口气,再多的怒火也被她喊没了。
“明天我陪你去看它,”他软下嗓,“你要等不及,现在去也行,正好把你的红眼睛给妈妈也瞧一瞧。”
“......”冯芜顶着淩乱的发丝擡头,纠正,“是我妈妈。”
傅司九气笑了:“白眼儿狼。”
她脸颊潮湿泥泞,几根碎发沾着,受过蹂躏般委屈,傅司九瞅她几秒,无奈地去湿了条毛巾帮她擦脸。
“吃饭,过会给你冰敷,别让人瞧见你气过我。”
“......”冯芜拧紧他衣角,格外黏人的状态。
傅司九垂眸睨她,心疼又好笑:“没扔下你,上楼给姑奶奶煮晚饭去了。”
他什麽命啊。
都没人哄他。
冯芜抿抿唇肉,弱弱的:“我知道错了。”
说到这儿,她轻吸鼻子,朝他伸手:“抱。”
“......”傅司九难得无语,又被她黏糊的窝心,瞧不起自已的同时,弯腰抱起她。
冯芜下巴搭在他肩,双腿环住他腰,就着这个姿势,懒到一步都不想动弹。
“这楼上楼下的,”傅司九抱她往外走,“干脆打通好了。”
语毕,他自已先给否定了:“算了,我还是更喜欢在你脑袋上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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