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有神明(184)

作者:灯下不黑黑


“嗯,”冯芜学得极快,“那你现在睡不着,我陪你呀。”

“......”傅司九闭了闭眼,下巴抵住她脑门,不许她擡头乱蹭,自言自语,“要命了你。”

都说了别乱动,也别说话。

冯芜脸蛋贴在他心髒位置,男人心髒沉稳规律,一下一下跳得坚实有力,就是温度有点高,烫得她感觉热。

“我、我想掀点被子。”她弱弱申请。

傅司九不搭理她。

冯芜静了几秒,小手悄悄捏住被角,不等她有所行动,眼前忽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躺平,四肢被重物牢牢禁锢住。

晦暗的光线下,男人目光灼灼,眼底依稀渲染着病气:“能不能老实?”

“......”冯芜脖颈灼热,羞耻在夜色中稍减两分,“我、我就想掀点被子,你、你跟热水袋一样烫。”

傅司九呼吸微急,手心抚她耳朵:“哪儿烫,这儿?”

室内恒温,却在某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骤然升高。

“还是这儿?”他勾唇,心眼坏得很。

夜色迷离,伴着夏末的尾章,风刮出温柔的弧线,让人联想到爱人的低喃。

时至后半夜。

墨蓝色真丝被倏然被掀开,男人睡袍敞着,块垒分明的肌肉群沁着水渍,微带急躁地去了浴室。

-

翌日,冯芜醒来时床上只剩她一人。

屋内窗帘隐着,看不出具体时间,冯芜揉揉惺忪的睡眼,半爬起身。

然而起到一半,她身体忽地定住。

昨晚入睡前她穿的是睡裙,此刻已经被换成两件套的睡衣,长袖长裤的那种,干干爽爽的。

睡衣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掩住脖颈下无限风光。

冯芜手拧住领口,半羞半臊,几分恼羞成怒。

这狗男人怕把病毒传给她,全程忍着不亲她唇。

仅限于唇。

不知他人跑哪儿去了,冯芜也不管他,自已起床洗漱,又站在落地窗前欣赏清晨的山顶风景。

大门传来“咯嗒”一声响,有人进来,冯芜扭了脸,瞧见是谁后,忍不住哼了声,继续扭脸看风景。

男人脚步不慌不忙,将手中东西放到茶几,趿着沉稳的步伐靠近,从光亮如镜的落地窗玻璃上瞅她。

借着玻璃折射,两人短暂的对视。

忽然,傅司九沖她勾了下唇,别有深意的,蔫坏蔫坏的。

冯芜那腔子臊意顷刻炸了:“你笑什麽笑!”

她抿抿唇肉,耳朵被高温烘过似的,似嗔似怨:“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

“嗯?”傅司九倏地靠近,手臂从背后揽住她腰,唇贴她耳廓,几不可闻低语,“哪没好好休息?”

“......”冯芜身体绷着,昨夜之后,她算是明白这男人就没有下限,“你、你一大早去哪了?”

傅司九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喉咙里沉着笑:“帮你準备内衣,昨晚...咳,不是,弄坏了。”

“......”

早餐丰盛,各类港式茶点装在精致描金的瓷碟中,摆盘也漂亮,引得人食指大动。

冯芜头发散着,几乎覆住她大半张脸,垂脑袋小口吃东西时,完全看不见她表情。

中间珐琅锅里的鱼片粥冒着热气。

傅司九瞥对面姑娘一眼,装了碗粥推过去:“头发要不要绑起来。”

女孩子头也没擡,嗫嚅:“不要。”

“......”

那碗粥很快又被推了回来,伴着她不自知的颓丧:“也不要。”

“怎麽了,”傅司九夹了筷白灼芥兰递到她盘中,“不喜欢啊?”

冯芜闷闷地吐了一个字:“腥。”

“......”傅司九筷子冷不防顿住,须臾的思忖,他嗓子里含笑,“什麽腥?”

冯芜脑袋越发低下去:“就腥。”

“那不吃,”傅司九还是笑,又换碗虾仁馄饨给她,“行了吧?”

冯芜:“不要。”

“......”

场面定格。

傅司九在餐桌上扫了几眼:“萝蔔酥?”

冯芜:“不要。”

傅司九:“叉烧包?”

冯芜:“不要。”

傅司九:“虾饺?”

冯芜:“不要。”

“......”

行。

虾饺也不要了。

这不是对食物有意见,是对他有意见了。

“你这,”傅司九往椅背上一靠,悠悠道,“嫌我伺候的不好?”

“......”冯芜终于有了动静,埋在长发里的眼睛迸着羞恼的光,瞪他,“你还说!”

傅司九半边眉骨一提,吊儿郎当道:“你想什麽呢,我说的,是早餐。”

“......”

分明是他误导她!

冯芜把筷子搁进筷托,小脾气发的明明白白:“不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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