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玛丽方(109)
作者:溪山债
方从缘连连摆手,冷淡出声,“不敢劳你的大驾,232路就能直达学校,我刚刚看了眼还没到收班时间。”
她冷着嗓音说话的时候,没有了一贯展现出来的怯弱,反而有些高傲的冷豔。
濮亚辉意欲不明的睨了她一眼,直看得方从缘扭头避让了,他才又朗声道,“你知道我最恶心你哪一点吗?”
说着恶劣的话语,他的面上还能挂着自若的笑容,方从缘才是被他恶心的不轻,恨不能立马站起来出声怼他,“你有什麽可傲慢的,等你被别人抢了家産的那天,不也就是一只丧家之犬?!”
脑海中虽然闪过诸多念头,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在心底里逞逞威风。
她不能给“他们”所有人留下哪怕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印迹,说不定哪一天这一点点放纵的痕迹就会变成一个难以抹去的污点。
想通了这一茬,方从缘顾自低头深呼吸,不断地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发洩的时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猜你现在肯定在心里可劲儿的骂我呢。”濮亚辉毫不在意的出声,说话间,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方从缘凝神看着他在驾驶座上悠閑的吞云吐雾,心里唾道,早晚得肺癌。
只是面上却冷冷说道,“你猜错了,我为什麽要骂你呢?”
狗咬了她一口,难道她还非得要咬回去不成?要麽不出手,要麽就把那条狗打死洩愤。
她轻描淡写的说完了这一句,又如刚才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长凳上,面上甚至连一星半点的愤怒都已经瞧不见了,濮亚辉心里却越加讽刺。
站牌上微弱的灯光径直照射下来,她饱满的额头,挺巧的琼鼻,还有轮廓优美的菱唇在这样的光影映射下凸显的越发深刻。
默不作声的她,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恬淡,真的很有欺骗性的错觉。
濮亚辉低头深深吸了口烟,有淡淡的烟雾从削薄的嘴角溢散了出来,他轻嗤道,“你这人,太会装。”
他一字一顿的下了评论,每一个字眼都咬得很重,像是非要把这样的印迹镌刻在她身上一样。
话音刚落,也不待方从缘出声辩驳,濮亚辉已经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只能恍惚地看见一道银色的车影子了。
他倒是一踩油门走的潇洒,却在方从缘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连一贯的冷静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她忍不住去想自己难道是有什麽地方露出了马脚?可是不应该啊,要是露出了马脚最先发现的人应该是高扬才对。
或者说濮亚辉曾经见过她?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时候的她初出茅庐,哪有现在的高妙手段,可是方从缘低头认认真真的琢磨了许久,也没有在脑海中找到哪怕是一星半点关于他的细枝末节。
第37章
她正思索的时候, 公交车已经慢腾腾的开过来了。
方从缘收敛心神,眉头紧锁的上了车。
和空寂的站牌处全然相反,公交车上人潮涌动, 摩肩接踵,片刻都不得空閑。方从缘将包里的新手机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挤在人潮中间, 一路颠簸的坐回了琼大。
还未到下车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零星小雨,有雨珠儿顺着车窗飞扬了进来, 砸在脸颊上, 冰凉中又有些微痛的刺感。
等到公交车一摇三晃的晃到琼大东门时, 外间的小雨已经变作了瓢泼大雨,方从缘在心里暗骂了声“这鬼天气”,却还是只能将手机小心翼翼的护在胸口里,顶着豆大的雨珠一路小跑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的时候, 她一身从头到尾几乎都要被淋透了。
这时候已是秋季, 秋雨甚是凉人,饶是方从缘体质好也有些受不住,身体都开始微微打寒战。
潘霜看她这样, 很是吃惊的问了句,“你怎麽不等雨停了再回来啊?”
“要是这雨一直不停怎麽办?要是它越下越大怎麽办?”方从缘轻笑着开口,说话间, 从柜子里抽出睡衣睡裤,又拿过桌上的饭卡便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
很快里面就响起了“刷刷”的水声, 潘霜又转回视线,继续看电脑上的综艺节目。
方从缘抖着肩在卫生间里站了快有半分钟,也没有打出半点热水来,她瑟缩了一下肩膀,取下饭卡又重新刷了一次。
如此这般往複了四五次,她也不再白费功夫了,探头出来沖潘霜说,“霜霜,你帮我去外边看看是不是热水器没电池了。”
她的声音细细的,尾音都有些颤抖。
潘霜忙应了声,正欲起身出去,蒋优却突然说道,“是没电池了,今天中午我想洗个澡就发现打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