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妇産圣手(1527)
作者:金面佛
到现在一切很美好,对不对?大家就差坐下来直接签一份正式的合约,然后宣布第三次帼共合作成功了。
但实际上电报发回来的时候, 大家根本顾不上关心了。
因为成也萧何, 败也萧何。此事的契机是老桨身体急剧衰落, 迫使他不得不赶紧采取措施在有生之年想办法解决两岸问题。
和谈发生变故也是由于他的身体。他实在操之过急, 身体稍有好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这件事。结果不知道是劳累过度还是他的身体的确已经到了完全没办法支撑的程度。
王老先生与学生会谈的时候, 他还坚持坐在轮椅上作陪。等到黎明时分,终于得到满意答複的学生代表们应邀去餐厅吃夜宵的时候,工作人员才发现始终沉默不语的老桨已经陷入昏迷。
当时整个官邸的医疗组都彻底疯了。唯一让大家庆幸的是,官邸就有现成的病房,而且里头有各种抢救措施。
经验丰富的大夫们立刻开展急救。
据说有不明所以的学生代表返回头準备拿自己落在会客室里头的手表时,叫当时的情况吓得面如土色,还有女学生哭了起来。信奉基督教的学生则跟着桨夫人一块儿为老桨公做祷告。
余秋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盹儿,就被尖利的电话铃声吵醒了。还是陪同在房间里头的何东胜先接的电话。
他刚拿起听筒就变了脸色,赶紧招呼睡眼惺忪的女友:“快点儿,我陪你一块过去。”
车子开到官邸前的时候,余秋才猛然反应过来是老桨情况不好了。
小楼里头有隐约的哭声,好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茫然不知所措,每个人都眼睛红红的。他们从小在战后教育下长大,岛内到处贴着老桨的画像,对他们而言,老桨就像是大家长一样的存在。
现在这个大家长的身体出现问题了,而且很可能是被他们气出来的。这会儿年轻人们的心态又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懊恼自己很不应该,有种联合外人逼自家人的感觉。
周医生人在楼梯口等着,瞧见余秋立刻招呼:“小秋大夫,这边。”
他们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老桨公的心髒受过外伤,主动脉瓣膜受损。因为年老体衰,所以只好观察对症处理,迟迟没有进行瓣膜修补手术。
5年的时间足够让年过八旬的老人受了伤的心髒筋疲力尽,前头的一场大病又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终于到了要永远停歇的时候。
现在治疗组的意见不一致,有人主张冒险赶紧上起搏器,起码还能搏一线生机;有人主张保守治疗,因为老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任何刺激性的手术。
双方莫衷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没办法说服对方。
老桨的心跳又数度停搏,真是要了人的命。
余秋被周医生拉进屋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着的。说个不好听的话,换任何一位心髒学权威专家到这儿,也没办法能够保证抢救回老人的生命啊。
生死有命,真不是虚话。有的时候,命里该到这个点儿了,无论怎麽腾挪跳转都躲不过去。
戴着眼镜的医疗组组长瞧了眼余秋,点点头道:“你过来看看吧。我们目前考虑是肺炎引发的心髒病。总裁老人家主动脉瓣膜在车祸中受过伤,一直有心髒肥大的毛病。”
余秋懵懵懂懂地上前,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一时间居然说不清楚究竟是个什麽情绪。
她觉得荒谬又觉得酸楚,老桨可真是生死一搏,拿自己的这条命在拼。他像是个不服气的战败将军,瞪大了眼睛,想要跟老天爷干一场架。
可惜的是,老天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直接一巴掌将他拍到边上,压根就不给他挑战的机会。
连命都没了,还挑战什麽呢?
组长催促了一句余秋:“你怎麽看?有什麽说什麽,这会儿大家要各抒己见,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余秋喘了口气:“我的想法你们都已经说了,各自的利弊你们也都很清楚,现在就是如何取舍的问题。”
这话说的等于没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这种心态很微妙或者準确点儿讲是荒谬。能够进入这个诊疗组,他们全是业内权威。结果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指望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替他们拿主意。
原来医生才是比其他任何人更害怕风险的人,他们甚至比病人家属还担心出现危急情况。
眼前这个赤脚医生曾经创造过奇迹,稀里糊涂地将他们的元首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他们希冀她可以创造下一个奇迹。虽然他们比谁都清楚,医学史上基本上没有奇迹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