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之死(5)
作者:守惜
春柳惶恐跪下。
“娘娘三思啊,这事关您名誉,岂能让大晋三公主知晓?”
“大晋长公主已死,人都死了,还要这些名誉作甚。”
入夜后,我趁春柳外出,换上夜行衣去了趟霍府。
我本欲独身一人回大晋,可景承礼软磨硬泡,非要我带上春柳,我便没有拒绝。
我知道他是想让春柳保护我,但我也知道春柳会背着我,偷偷把我的行蹤告诉景承礼。
但今夜去霍府,我不想让他知道。
大婚之日,霍府的守卫格外森严,霍安的院落在霍府东侧,他曾与我说过。
我蹲在主屋的屋顶上,将自己蜷缩成猫儿一般。
酒宴结束,宾客散去,我看到霍安穿着一身大红婚袍,他似是饮了不少酒,步伐摇曳,往主屋走去。
本以为再见他,我心中会有恨意,会控制不住想要沖下去杀了他。
可此刻,我却很平静。
我要看着他平步青云,站到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在他以为自己权倾朝野之际,再把他所拥有的一点一点夺走,然后一刀刺入他的心髒。
有府兵匆匆追了上来。
“世子,西郊别院,出了急事,请您即刻去一趟。”
“有什麽事非要本世子现在就去?”
来人没再说话,只是抱拳一礼,腰间长剑寒光一闪,格外扎眼。
我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府兵,怎会有军用兵器?
第 6 章
想来沈薇是收到了霍安给我的旧物,才刚起身我便听春柳说,她发了疯似地跑进皇陵,踢翻了我坟前的供桌,香灰四散,一片狼藉。
那封信中,霍安说他心悦于我,要做我的驸马。
爱,是沈薇无法从霍安那里得到的,他爱的只有权势,从前他说心悦于我,是为了卫家的兵权,如今他娶萧慕晴,为的是丞相的支持,是为了把控朝野。
而沈薇呢,除了禁锢住他的驸马身份,什麽也给不了他。
霍安这般趋炎附势,如何能看得上她?
我跟听书一般,听着春柳绘声绘色的描述,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闹吧,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次日一早,我跟着沈砚去上朝。
我并没有入宫,而是跟马夫一起候在宫门口,等到霍安进了宫门,才朝着霍府的马车走去。
这时候,我倒是有些庆幸我那好父皇自出生起就把我囚禁于松月寺,衆人只知大晋有长公主,却不知她是何模样。
但霍安的马夫知道。
“殿下您?”
“嘘。”
我打断了他的话,朝四周看了看,倒是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带他走向隐蔽的角落,春柳正在那处候着。
“本宫当年救你一命,你说要报恩,此话可还作数?”
藏于袖袍中的手紧紧握住匕首,若他不愿,我便当场要了他的命。
“自然是作数的,当年在松月寺外,马儿受惊,要不是殿下相救,老奴恐怕早已跌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好,带我去霍安的西郊别院。”
马夫面露难色:“现在吗?一会儿世子下朝,若是看到老奴不在定会生疑的。”
“今日的早朝,不会散得太快,你只需带我到别院,自会有人送你回来。”
我朝春柳使了个眼色,她会意抓过马夫胳膊,疾步前行。
我藏身于别院外的槐树上,四月里槐树枝繁叶茂,将我娇小的身躯遮得严严实实。
蹲了许久,腿脚早已麻木,在以为今日或许不会再有事发生的时候,我看到一辆辆马车从院子中缓缓驶出。
每辆车上都盖着厚重的油布,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半点内里的光景。
赶车的马夫看似瘦弱,露出的手背上青筋微现、线条分明,衣襟处隐隐可见磨砺的痕迹,显然是经年习武所致。
霍安的马夫说,这个别院是霍安用来种奇花异草的,说侯府夫人最爱花,他这麽做是想孝敬母亲。
什麽花这麽金贵,竟让他舍了洞房花烛夜来此处?
趁马车走远,我悄悄从树上跳下来,看着沿途留下深深的车辙印。
这家伙,该不会在是私造兵器吧?
第 7 章
私制兵器视同谋逆,是诛九族的死罪,可现下没有十足的证据,若是贸然行动,定会打草惊蛇。
我回到府中,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做,便瞧见沈砚兴沖沖地跑来。
“皇姐,今日早朝,世家老臣弹劾昭宁公主大闹皇陵之事,悖逆祖训,有违孝道,大逆不道,要父皇严惩,皇姐你猜怎麽着?”
“他龙颜大怒,严惩沈薇,应该还顺势收回霍贵妃掌管六宫之权。”